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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 《妖狐亂世》 (萬年古屍 作者: 闞智 又一力作) 長篇小說 ~~全卷完 [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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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孤獨的少年



作者: 闞智


雪花飄灑而下,僅僅在一夜之間將大地覆上厚厚一層雪白的衣妝。
它來的那麼急,又那麼的突然,似要讓自己潔白的身軀來洗刷這茫茫大地,似要將這罪惡的人間洗刷的乾乾淨淨,不再留下一點污垢。
只是人間本無情。
千百年來,只要有人出現的地方,便會有罪惡的降臨。
人性本自私,連天,也惘然。
誰又能阻止人間那一幕幕的慘劇,即便是天,也無力阻止。
大雪依舊在下著,千百年來它一直在靜靜的下著
只是,經過了這千百年的歲月,它也看淡了,心冷了。
所以雪冷,但它的心,更冷。
宛如那一個少年的心……
小丁別跑,看我的無敵大雪球。”隨著一個童聲的嬌呼,一個手掌般大小的雪球向一個正在跑的小孩飛去。

  小丁敏捷地躲過了飛來的雪球,向那個投雪球的小女孩扮了個鬼孩叫道:“你扔不到,你扔不到,哈哈。哎呀……”小丁只顧著扮鬼臉,沒留意到腳下有一塊大石頭,絆了一跤。

  小丁掙扎著想爬起來,卻發現在他前面出現了兩只腳。是一雙小孩的腳。他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來人。

  “媽啊!”小丁頓時嚇的大叫起來,慌忙爬起來向一眾正在玩耍的孩子們跑去,邊跑邊大叫道:“怪物出來了,怪物出來了……”
整個大街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的眼睛都齊齊地看著剛來的那個人,不知道是誰先大叫一聲,眾孩童頓時如剛出牢籠的困獸般四處逃散。

  孩童們躲避的對象也是一個小孩,名叫方子羽。孩童們為什麼要叫他怪物?原來方子羽天生一張陰陽臉,整張臉上一邊是正常膚色另一邊卻是黑色,在黑色的半張臉上甚至長出細細的白毛,確實讓人看了大倒胃口。如果只看那正常的半張臉的話,方子羽倒是挺清秀可愛,但是再加上這半張黑臉,就成了大人們恥笑,孩童們懼怕的怪物了。

  冷冷地掃了一眼遠遠躲著他的眾孩童們,方子羽仍舊一付冷冷的表情,儘自邁步而去。

  孩童們在他身後不遠處重新聚在一起,異口同聲地叫道:“怪物怪物你快快走,天天躲在家裡頭,爹不疼來娘不愛,走起路來屁股扭……”這首彆扭的童謠也不知是誰作的,雖然彆扭,但孩童們卻叫的挺順口。仿佛他們已經把這首童謠說上千百遍了,說起來是如此的整齊,順口。

  方子羽也似乎是聽了千百遍了,沒有作任何反應,只是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砰!”一聲巨響,方子羽很用力地甩上門儘自朝自己房間走去。

  “小少爺回來啦!”一個穿著臃腫,腰間圍著一塊髒兮兮的大圍巾的中年婦人從廚房中跑出來對方子羽笑道:“小少爺,今天可是你八歲生日,奶娘特地煮了一碗長壽面,還弄了個雞蛋哦。你知道嗎,這雞蛋是你福叔……”

  “砰!”不待奶娘說完,方子羽用力關上自己房間的門。

  奶娘轉向聞聲趕來的一中年男子,兩人苦笑著搖了搖頭。

  “欸,啊福,小少爺的脾氣越來越古怪了,這樣下去如何是好。”

  福叔緊握著拳頭冷聲道:“還不是村子裡那些濺人害的,惹毛了老子,看老子不活剝了他們的皮。”說話間福叔雙目中一絲精芒一閃而逝,隨即又恢復兩眼無神的樣子。

  “哼,剝皮?”奶娘在福叔頭上狠狠敲了一下,道:“你要是敢亂來看我不先剝了你的皮。”

  見奶娘生氣了,福叔立刻一改先前的狠樣,一臉訕笑道:“老婆,你別生氣,我也是說笑著玩的。我哪兒敢啊,為少爺的安全,再氣人的事兒我都會吞進肚子裡去的。”說罷揉了揉自己那瘦的只剩皮包骨的肚皮。

  “ 哧。”奶娘忍不住一聲輕笑,隨即又一臉無奈地道:“姑爺和小姐對我們夫婦倆恩重如山,他們臨終前將小少爺託付給我們,無論如何你一定不要惹事啊,我們可一定要將小少爺平平安安地帶大成人。不然我死後無臉去見姑爺和小姐了。”

  一說到姑爺小姐,福叔一臉憤恨地罵道:“媽的修真界那些龜孫子,我們招誰惹誰了,無緣無故跑來將我們滅門,就因為我們是……”

  奶娘神色大變,忙伸手遮住福叔的嘴,緊張地看了一下房門外,輕聲罵道:“你是白痴啊?這種事怎麼可以隨便說的?”

  福叔輕輕拉下奶娘的手,苦笑道:“玉狐,小少爺已經八歲了,有些事是該讓他知道了。萬一哪天我們……小少爺不是連自己的仇人是誰都不知道?”

  無力地放下自己的手,奶娘望向方子羽的房門,輕聲道:“讓我想想吧。”

  ※※※※※※

  “咚,咚,咚, , , 。風乾日燥,小心火燭……”

  聽著打更的聲音漸漸遠去,摸了摸自己咕咕作響的肚子,方子羽跳下床,輕輕打開了房門。

  “小少爺,你出來啦?餓了吧?奶娘給你煮面去。”說罷奶娘向廚房跑去。

  愣愣地看著奶娘的背影,方子羽知道奶娘是怕他半夜會餓肚子,所以一直等在他房門口。從下午回來開始,方子羽一直躲在房裡,任憑奶娘和福叔怎麼叫喚他就是不出來吃晚飯。說到底他畢竟只是一個剛到八歲的孩子,怎麼能忍受的住飢餓呢。奶娘知道他肯定會半夜偷偷出來找吃的,所以一直等在他房門口。

  不一會兒,奶娘便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出來了,放在桌上,掏出火折點亮油燈,向方子羽招手道:“小少爺,快來吃啊。今天可是有雞蛋吃哦。”

  雞蛋?方子羽記得上次吃雞蛋的時候正是七歲生日那天。雞蛋對他來說真是奢侈品。

  “小少爺,別犯傻啊,快來吃面了。”福叔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方子羽的身邊,一把握住他的小手拉到桌前。

  “福叔,奶娘……”

  “小少爺,先別說了,先把面吃了吧。”奶娘將一雙筷子遞給方子羽,道:“吃完了長壽面小少爺就八歲了,是大孩子了。吃完面後奶娘有些事要告訴你。”

  點了點頭,方子羽便埋頭吃起麵。福叔和奶娘對望一眼,都露出微微的笑容。

  收拾了碗筷,奶娘一臉嚴肅地在方子羽對面坐下,輕聲說道:“小少爺,你現在已經八歲了,是大孩子了,有些事奶娘覺得應該要告訴你了。你聽好,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奶娘一會兒說的話你絕對不可以洩露半句。”

  看著福叔和奶娘一臉嚴肅的樣子,方子羽知道奶娘下面所說的肯定會是嚴重的事情,不由打起十二分精神。

  福叔和奶娘露出一絲安慰的笑容,暗道這孩子果然聰明。

  奶娘壓低聲音說道:“小少爺,你聽好。其實,我跟你福叔都不是人類。”

  方子羽沒有回話,不過從他的眼神中露出一絲不信的神色。

  “欸,小少爺,奶娘早知道你不會信的,不過奶娘可以證明給你看。”說罷奶娘將身後那寬大的長裙輕輕往上一掀,一條白色毛絨絨的尾巴突然從長裙下跳出來,不斷地左右來回擺動著。

  方子羽猛地眉頭一皺,卻沒說話,隨即又回覆平靜。

  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福叔與奶娘再次相對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份驚訝。隨即不由地暗自點頭贊嘆,這孩子從小就有這份天塌不驚的冷靜,將來必非池中之物。

  福叔不由問道:“小少爺,你聽到我們不是人,為什麼不吃驚呢?”

  方子羽平淡的聲音回覆道:“為什麼要吃驚?”

  “這……”福叔啞口無言。是啊,為什麼要吃驚呢?不是人就不是人嘛,有什麼好吃驚的呢?話雖如此,不過福叔心底下還是十分佩服方子羽的。如果換作其他的孩子看到這一幕想必早就嚎啕大哭了。這也就是為什麼福叔和奶娘一直不敢告訴他的原因,因為他們怕方子羽一時受不住刺激,會大叫引來鄰居。萬一這事傳入修真者的耳朵,那他們八年來的苦心就白費了。他們不怕死,但他們怕方子羽會受到傷害,畢竟他是主人留下的唯一的骨肉了。

  奶娘欣慰地點著頭道:“小少爺,你能有這份心智,奶娘真的很欣慰。其實我跟你福叔是你爹娘當年所收伏的兩只狐妖。”

  “妖?”方子羽摸了摸那半張黑臉不由地撇撇嘴。

  奶娘輕輕握住方子羽的小手,說道:“欸,小少爺,你猜的沒錯,其實不只我跟你福叔兩個人是妖,而且你也是妖。”

  方子羽輕輕放下摸著臉的小手,輕輕一點頭說道:“哦。”

  福叔和奶娘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氣。就算定力再高的人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突然知道了與自己是妖怪,無論如何都會大吃一驚的吧。而方子羽卻只是輕輕的一個“哦”字就完了。一個八歲大的孩子卻有著與其年齡絕不相符的沉著與冷靜,這倒底是該值得慶幸還是悲哀?

  搖了搖頭,奶娘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回憶道:“這事要從一千五百年前說起……”

[ 本帖最後由 藍流星 於 2009-2-19 01:30 A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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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身世之謎



  這是一個淒美的故事,一個屬於人和狐的故事。

  一千五百年前,正值商朝末年。狐族出了一個天資橫溢的天才妖狐,九尾狐蘇妲己。只是九尾狐對修道成仙毫無興趣,於是憑藉高深的妖法化身成一代美女蘇妲己迷惑紂王,最後搞的天下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就在此時,武王姬發在泰山之巔做“泰誓”曆數商紂的暴虐,宣布“維共行天罰”的號令成立周朝,一舉推翻了商朝。

  周朝滅商後當朝眾多將領向武王進言道:“狐妖亂我天下,此妖族不除難以平民憤。”武王想都沒想便點頭答應,於是歷經千年之久的滅狐除妖就此展開。

  在經歷了千年的人狐大戰之後,狐妖一族漸漸沒落了,直到今天狐妖一族更是人才凋零。終於,狐妖族只剩下了最後三只妖怪,他們正是如今的福叔和奶娘及狐妖公主冰倩。但是即管如此,修真界仍舊不肯放棄對狐妖族的追殺,福叔與奶娘及冰倩就這麼與修真者們打打逃逃的追逐了數百年之久。就在三十年前,三人終於在最後一次的逃亡中被修真者追上,緊接著一場昏天暗地的大撕殺再次展開。雖然最終還是被福叔、奶娘與冰倩三人逃脫了,不過他們三人亦因此受了幾乎致命的傷勢,如不立即救治將有性命之尤。

  也許是上天可憐狐妖一族,也許是福叔、奶娘與冰倩命不該絕。就在他們三人認為自己必死無疑之時,竟遇上了當時名滿天下的龍神山莊少莊主方浩然出來游山。

  在見到冰倩的絕世容顏後,方浩然愛心氾濫成災,冒天下之大不諱,毅然收留了三只狐妖。

  從此,三只狐妖便在龍神山莊住下,冰倩自然而然的成為了山莊的少夫人。奶娘仍是冰倩的貼身丫鬟,而福叔則成了龍神山莊的護院武士。

  而方浩然亦不虛渡此生,得福叔授以狐族魔功妖法後並經過十多年的刻苦鑽研,終於成功的將自家絕學龍神決與福叔所授的妖族魔功結合創出一奇功,名為《天魔冊》。傳說《天魔冊》大成之時,天上竟狂雷大作,連下七七四十九天大雨。

  也就在《天魔冊》完成的同時,冰倩竟然懷孕了,此事使得方浩然與冰倩震駭非凡。要知道人與妖雖能結合但絕無可能會令女方懷有身孕,因為妖雖化成人形但骨子裡畢竟沒有脫離獸身,眾所週知,人與獸的結合是根本不可能有身孕的,因為身體的構造是完全不同的。

  既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方浩然只好歸功於《天魔冊》並靜靜的期待著小生命的誕生。誰知道冰倩這一胎竟懷了三年之久。

  三年後,冰倩終於在全家人的期待下成功產下一子,熟料此子出生之時天上狂雷大作,同時一股強大的妖氣覆蓋整個龍神山莊。

  “天啊,我的孩子怎麼會長的如此模樣?”這句話是方浩然在第一眼看到方子羽時所說的話。

  剛出生的方子羽的臉竟然一半是人類另一半卻是狐狸,除此之外他的身軀則完全是一個人類嬰孩的身體。

  在經過一個多月後方子羽那半張獸臉才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半張黑臉,上面長了一些細細的白毛。

  “我是人與狐的結合體?”方子羽平靜地問道?

  奶娘點頭道:“是,你結合了人類與狐妖的特徵,所以你的臉才會變成這樣。”

  輕輕點點頭,方子羽不再追究這個問題,岔開話問道:“我爹娘怎麼死的?”方子羽只知道父母在自己小時候就去世了,但福叔和奶娘從來不肯告訴他父母是怎麼死的。

  奶娘雙目有些濕潤,嘆了口氣,說道:“被人殺的。”

  “誰?”

  在一旁不語的福叔此時緊握著拳頭,咬牙切齒道:“就是那些該死的修真者。”

  示意福叔不要激動,奶娘繼續說道:“就在你出生兩個多月,那天一大群修真者突然闖進我們龍神山莊,一句話不說就大開殺戒。當時我們奮力反抗,無奈這群修真者修為高深,雖然你的祖父親自出手,但畢竟雙拳難抵四手……你父母將你交給我們後便為我們夫婦倆斷後,當時我們真的不想走……為了姑爺小姐……我們……”說到這奶娘已是泣不成聲。

  方子羽毫無表情地盯著奶娘問道:“為什麼?”

  奶娘痛苦地道:“他們說你父親收留妖物,並娶妖為妻……”

  福叔用力一拍桌子叫道:“妖?狗屁,說好聽的是斬妖除魔,骨子裡還不是為了搶奪我們的神石。”

  “神石?”

  此時奶娘已止住了哭聲,顫抖著伸出長滿老繭的右手輕輕從方子羽胸前拉出一塊雪白晶瑩的石頭,顫聲道:“你胸前這塊從小帶到大的玉石,就是我們狐妖一族守護了一千五百年的神石。”

  皺了皺眉,方子羽說道:“除了冰涼,我沒感覺它神。”

  奶娘苦笑著搖頭道:“小少爺,那是因為它的封印還沒被解開。”

  “怎麼解開?”

  奶娘搖頭道:“不知道。這塊神石是一千五百年前九尾狐無意間在紂王寶庫中得來的,在她臨死前交於狐族親信帶回狐族,並囑咐說當狐妖一族後人中能有人破開這神石的密秘時便是我們狐妖一族統領天下的一刻。後來人狐之間的千年之戰並不是因為人類要滅我狐妖一族,而是為了這塊神石啊。”

  將玉石重新放回方子羽的衣領內,奶娘繼續說道:“這神石一直在我們妖狐皇族中一代代流傳,你母親是我們妖狐最後一個皇族公主,所以這塊神石也一直在她手中。我跟你福叔來此地隱姓埋名後便將這神石轉交由你保管,小少爺,你是我們狐妖族最後的希望了,你要答應奶娘,將神石保管好,決不能丟。”

  方子羽用力一點頭,堅定地道:“放心吧奶娘,我一定會保管好神石的。就算是死也不會讓別人得到他。”

  奶娘欣慰地點頭,一旁的福叔忍不住插嘴道:“小少爺,還記得福叔一直以來教你的那些功法嗎?”

  方子羽輕輕地點點頭。

  福叔從懷中抽出一本封面已有些發黃的本子,上面有三個篆體字:《天魔冊》。將這本子輕輕插入方子羽懷中,道:“福叔教你的正是《天魔冊》的入門心法,這就是你爹生平的得意之作《天魔冊》。小少爺你一定要練好《天魔冊》將來為你爹娘報仇啊。”

  “啊福。”奶娘不悅地看著福叔道:“我可不希望小少爺報什麼仇,只要小少爺平平安安的……”

  就在此時福叔和奶娘同時臉色大變,迅速將方子羽護在身後緊張地盯著大門。

  正當方子羽不解之時,隨著一聲巨響,兩扇本已十分破舊的大門被人踢飛開來。

  三名穿著各異之人出現在大門之處,左邊是一身穿藍色道袍的老者,滿頭銀白髮絲,手持一拂塵。中間是一名光頭和尚,正十指合掌嘴裡不斷念著什麼話。右邊是一名穿著武士服的中年男子,樣貌平常,背插一柄長劍。

  “無量壽佛。”道士排眾而出,笑道:“妖孽,找了你們整整八年,原來你們一直躲在這裡。幸虧天網恢恢疏而不露,你們剛剛現出原形洩露出一絲妖氣被我們查覺,不然還真不知道要找到何年何月。”

  右邊的武士不耐煩的叫道:“夠了,牛鼻子,別動不動就說道了。快點解決,要是再引來別人,你就連甜湯都要分不到了。”

  道士一甩拂塵笑嘻嘻的說道:“是極,是極。如此貧道就不說了。”

  “阿咪陀佛!”和尚接口道:“我佛慈悲,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兩位施主請放下東西便可離去。”

  “狗屁!”福叔叫道:“你們這些自稱是名門正道的小人,骨子裡全都是下濺的東西。你們……”

  “啪!”一聲輕脆的耳光聲中福叔一個踉蹌,福叔和奶娘大吃一驚,只看那名道士站在原地笑嘻嘻的舉著右手,他們卻連對方何時出手都不知道。

  福叔向奶娘打了個神色,奶娘緊咬下唇堅絕的搖搖頭。

  福叔急的直向被奶娘護在身後的方天羽打眼神,奶娘用力地咬緊下唇直至咬出血來,最後無奈的點點頭。

  武士似乎沒什麼耐性,叫道:“商量的怎麼樣了?我們沒時間和你們磨蹭,交出東西就留你們全屍。”

  “你放屁!”福叔瞬間幻出原身,全身肌肉爆漲撐破了衣服,全身上下覆蓋了一層暗紅色的毛。他的嘴慢慢變長,耳朵長的很尖,臉部也變成了一張狐狸的臉。

  “走!”在怒喝的同時福叔向三人撲去,在福叔視死如歸的氣勢下竟堪堪與三人打成平手,但明眼人可以一眼看出他絕撐不了多久。

  沒有任何猶豫,奶娘甩出眼角的淚水一把抱起方子羽穿破窗戶逃去。

  冷哼一聲,和尚沒打招呼就脫離戰場凌空向奶娘逃跑的方向追去。

  “卑鄙的禿驢!”當道士和武士明白和尚的意圖時卻只能乾瞪眼,在福叔不要命的搶攻之下他們不敢抽身離去,萬一受了福叔一下可不是說笑的,畢竟能幻化成人形的妖族都是有數百年的修為。無奈,兩人只能將滿腔怒氣發洩到福叔身上,一時間房內拳掌聲、兵器破空聲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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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子羽的異變

  
    奶娘抱著方子羽在飛奔近十裡後忽聞身後風聲大作,大駭之下一把將方子羽往前推去,而她自己則轉身與追上來的和尚互對一掌。一個是蓄勢已待,一個是倉促應敵,再加上和尚修為本就比奶娘高深許多,高低在眨眼間便見分曉。

  噴出一大口血,奶娘頓時被拋出十米之遠後才落地,不斷地吐著血,看來生機已絕。另一邊的和尚也好不到哪裡,雖然他的修為比奶娘要高深很多,但奶娘集數百年功力全力一擊也不是說笑的,和尚當場受了不小的內傷,暫時無法擴大戰果。

  深深吸了口氣,和尚勉強壓下傷勢向重傷倒地的奶娘走去,他打算在另兩個同伴到來前速戰速決。

  沒有任何話語,方子羽毫無表情的擋在奶娘前面,冷冷的盯著越走越近的和尚。他的眼神很冷,冷的連和尚都為之一顫。

  不知道為什麼,和尚感到面前這不到十歲的孩子給他一股發自心底最深處的恐懼感。

  一搖頭,和尚藉著這動作彷彿把心中那股恐懼排出,提起精神道:“醜八怪,既然你要搶著先送死,你佛爺就先成全你。”說罷舉起蓄勢已待的右手向方子羽拍去。

  冷冷的眼神,方子羽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冷冷的盯著和尚的雙眼。

  就在和尚的手快要拍到方子心頭頂之時,突聽奶娘“吼”的一聲,一把扯開方子羽往和尚撲去。

  “啪!”輕脆一聲,奶娘的天靈蓋被和尚一掌拍碎,軟軟的倒下,用盡最後的力氣死死的抱住和尚的腿,氣若遊絲道:“小少爺……奶娘……不能再照顧你了……你快走……別忘了……答應奶娘……走……”

  雪又在哭。

  方子羽,沒有衝上前去,他只是呆然落淚,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奶娘死了?

  她死了?

  她死了?

  方子羽的血像是即時凝結,他想尖叫!怒叫!狂叫!

  方子羽一雙憤怒的眼睛狠狠地瞪著和尚,卻在他幼小的臉上根本找不到任何表情,僅聽得他那雙小手在“叻叻”作響!

  他滿腔義憤無法宣泄,渾身竟在不住顫抖!

  和尚並未發現方子羽身軀的變化,他只是咧嘴獰笑,對仍舊緊緊抱著他大腿的奶娘的屍體笑道:“妖孽,不自量力,枉以螳臂擋車,哈哈哈哈哈……” 想到自己八年來的辛苦如今終可得償所願,不禁躊躇滿志,仰天狂笑起來。

  這個世上,仿佛再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將要發生的一切!

  仿佛……

  就在和尚狂笑之際,方子羽驀地低首看到奶娘臉上露出的笑容。

  她的笑容是多麼的苦澀,多麼的淒慘!

  死人的笑容。

  方子羽小小的胸膛在一起一伏,雙手也在急劇顫抖!

  淚,洗滿他整張小臉,他咬牙切齒,心中升起千句萬句: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福叔要死?

  為什麼奶娘要死?

  為什麼他們全都要死,難道只因為他們是妖?

  既然上天造就了狐妖一族,為什麼不給他們生存的權利?

  難道,世上真的沒有公理?真的沒有人願站出來評個公道?

  不!縱使沒人會挺身而出,他今夜亦要求一個公道!他要用自己那雙小手判決此番公道!

  血在燒!

  方子羽愈想,心頭愈是波瀾起伏,燒著的血登時由心直向其腦門衝去,燒昏了他的腦海,一股莫名而可怕的力量突然在他體內暴增,全身的肌肉在賁張,要他不能不發!他的雙手不斷地顫抖著,他的胸膛在急速地起伏著,他的喉頭發出“呀呀”的低吼,他似乎已忘記了一切,甚至忘記了他自己!

  正彎身在奶娘屍體上四處摸索尋找神石的和尚並沒留意方子羽的變化,倏地,忽然感覺到身後一股森寒無比的氣勁襲來,這時,和尚抬頭看到方子羽的雙目竟開始產生異變。

  兩眼的瞳孔漸漸變成一條線形,併發出淡淡的綠光,異樣的目光散發出來,越來越強烈。片刻之後,一雙綠光閃閃令和尚無法直視的目光出現在方子羽臉上。

  不知怎麼搞的,和尚突感到一陣驚慌,一種難以言語的異樣壟罩他全身,使他感覺到他好像是一只被毒蛇盯住的青蛙,不敢有任何的動作,深怕一動就會惹來殺身之禍。

  心下大駭,和尚連忙祭出法器,豈料一股森寒氣勁突然一閃而逝。還未及瞧清面前的孩子是如何攻擊他,手中佛珠忽然斷裂,“劈裡啪啦”掉了一地。方子羽那只小手,已勢如破竹地插進他的胸膛……

  雪依舊在哭,這是一個悲哀的結局。

  轉頭再看奶娘已經有些僵硬的屍體,方子羽仰天長嘯一聲,隨後快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就在方子羽消失後不久,五條身影幾乎是同時出現在此地。

  五人遊目四顧,赫然發現了奶娘已現出原身的屍首,還有和尚的屍首也距其不遠!

  奶娘的屍體是被人一掌打碎天靈蓋當場死掉。

  而和尚竟是自胸腹以下盡被人一刀剖開,腸臟全都掉了出來,死狀異常可怖,雙目流露的驚詫之色,像是無法相信殺他的人居然有能力可以殺他一樣!

  偌大的雪地中,五人各自怔怔的瞪著前方的兩具屍體,十顆眼珠同樣充滿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麼回事?剛才哪來那麼強大的妖氣?”不知何時,五人身後又出現三個人。為首一人約是四十上下年紀,一張方臉長而起,兩邊額角崢嶸,雙目含威,氣派非同凡響。此人身後跟著的兩人低頭不語,衣服都有些敗破,正是剛才與福叔纏戰的道士和武士。

  先前來的五人同時拱手向剛說話的大漢異口同聲叫道:“恭迎盟主!”

  被稱為盟主的大漢抬手示意大家不要客氣後便皺著眉頭掃視戰場。

  “天雷道長,這是怎麼回事?”

  後面的道士趕快上前答道:“稟盟主,屬在剛與華嚴宗的智光大師及劍心門的陳風兄三人偶然發現此處隱隱有妖氣沖天,為避免妖物害人,我們義不容辭前來斬妖除魔,卻不知竟遇上了狐妖……”

  道士後面被喚作陳風的武士不由地撇撇嘴卻沒口開。

  “哦?那剛才那股強大的妖氣到底是怎麼回事?就連當年狐妖族中魔功最高的狐妖王都沒有如此強大的妖氣。”

  道士恭敬的答道:“屬下不知。”

  “不知?”盟主冷笑道:“你們三個運氣還真好,隨隨便便就遇上狐妖。”

  “  !”一聲,道士和武士趕忙跪下,顫聲道:“屬下二人還未發現神石,屬下願當著盟主的面發下重誓。”

  “不用了。”盟主甩手道:“諒你們也沒那個膽。除了狐妖你們還看到有什麼人麼?”

  “回盟主,還有一個小孩。”

  “小孩?也是妖物麼?”

  道士回想一番後答道:“應該不是,屬下在他身上沒感覺到任何妖氣,不過狐妖對那小孩卻著急的緊。”

  “有意思。”盟主不自覺的摸著下巴道:“兩只狐妖竟然著急一個人類小孩?”頓一頓,盟主似乎想到了什麼事,大驚失色地叫道:“那小孩是什麼來路?”

  “屬下不知。”

  “那小孩長的什麼模樣?”

  額角流下一滴冷汗,可道士卻不敢去擦拭,恭敬的答道:“屬下不知道。”

  “哼!”

  “盟主恕罪。”陳風不斷磕頭道:“那小孩一直被這女狐妖護在身後,見過他面貌的只有智光一人,請盟主明察。”

  盟主摸了摸下巴道:“嗯,如果我猜測的沒錯,那小子應該就是龍神山莊的後人。”

  前來的五人其中一人上前問道:“盟主,方家還有後人在世嗎?”

  盟主點頭道:“很有可能,不然兩只妖物也不會如此緊張那個小孩。”轉頭向仍舊跪在地上的道士和武士叫道:“算了,你們先起來吧。”

  道士和陳風如釋重負的爬起來,才發現自己一身衣裳早已被冷汗浸透了。

  “什麼時候妖族出了如此一個高手,而且手段狠毒。龍神山莊居然還有後人仍活在世上,應該是他跟那只狐狸所生的後人。看來要提醒修真界加緊提防妖族和方家後人前來復仇,呵呵,這遊戲越來越好玩了。”說罷盟主也不招呼眾人,儘自凌空飛去。前來的五人配合默契,在盟主起身的同時跟在盟主身後一同離開。道士和陳風相對苦笑一下,無奈的緊跟著眾人的腳步凌空而去。

  夜,如此的安靜。

  兩方打鬥發出如此的巨響竟無一人出來察看,整個村莊毫無生氣,連打更的也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風,輕輕的吹過,掀起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籠罩了整個村莊。

  在數日後有路人路過此處,意外的發現整個村子的人竟在一夜之間被人屠殺殆盡。最後人們在一間明顯有打鬥痕跡的破屋裡和離此不遠處發現兩具狐妖的屍體。至此人們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有妖怪在此做怪。

  此事不久就被傳遍神州大地,一時間世間各地掀起滅妖熱潮。無數熱血男女紛紛加入各修真門派,使得修真界各派實力大增數倍。而妖族也不是吃素的,各種妖魔紛紛反擊。有心人更利用這一時機擾亂朝廷,頓時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農民不斷起義造反,天下逐漸展開群雄割據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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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兄弟情義


  在遠離鬧市區的郊區外有一條小胡同,它是一條十分安靜的小胡同。安靜地平時根本沒人肯路過這裡,就連乞丐也不肯蹋進這胡同一步。因為它太髒了,滿地的穢物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這是一條被世人所遺棄的胡同。

  可是此刻這條胡同不再安靜了,一陣陣的吆喝聲、犬吠聲打破了它的安靜。

  “砰!”一聲巨響後,那扇本已是搖搖欲墜的大門被踢倒在地。一個滿身污穢的少年跑進門內彎下腰來不斷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少年的手中緊緊捧著一個破碗,破碗裡還有一些看起來像是剩飯,當中還夾雜著幾塊小骨頭。少年那雙捧著破碗的手已是滿布血絲,像是被狗咬抓的痕跡。

  “哥。”房內跑出另一個少年,同樣一身衣服已是破舊不堪。他的臉一邊是正常的皮膚另一邊的皮膚卻是黑色的。此子正是失蹤了近三年的方子羽。

  當初方子羽在親眼目睹奶娘被智光所殺後一時控制不住自己魔性大發殺死了和尚,之後他一路飛奔。他不知道自己要跑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他當時只知道要跑,遠遠離開這裡,留下這條命為福叔和奶娘報仇。

  用盡最後一分力氣後,方子羽終於昏倒在地。

  醒來後的方子羽發現自己躲在一間破屋裡,這屋子十在是破的不能再破,瓦片殘缺不全,整間屋裡連一張桌椅都沒有,有的只是滿地的稻草。

  離他不遠處有一個與他年紀相若的少年,那少年正架著一張破鍋在燒水。

  原來那少年名叫徐傲天,比方子羽大一歲,自幼喪父喪母,被一老乞丐撿來拉扯大。那乞丐在幾年前因病沒錢就醫去世,只留下這間破屋子給徐傲天作棲身之所。

  那天徐傲天正往山間去挖野菜充饑,在深山裡發現倒地昏迷的方子羽,便將他帶回此處休養。雖然徐傲天沒說什麼,但方子羽知道一個只有九歲大的孩子將一個數十斤重的人從數十裡外帶回來是如何辛苦,單從徐傲天那從磨破皮的手上就可看出此事的艱辛。

  自此以後方子羽就在徐傲天處住下,不久便隨著他出去開始乞討的生活。

  開始時方子羽仍舊是一付生人勿近的樣子,一個月也沒和徐傲天說上兩句。但徐傲天一有時間就和方子羽聊天,雖然幾乎都是他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但他似乎樂此不疲。見徐傲天不但沒有厭棄自這張醜臉,還如此精心照顧自己,方子羽的心扉漸漸向徐傲天敞開。很快兩人就以兄弟相稱,雖然他們不是親兄弟,但他們之間的感情卻比親兄弟還要親。

  三年來方子羽每天夜晚都會打坐修練《天魔冊》,《天魔冊》是他從三歲時福叔開始教他練的,到如今已有九個年頭了。九年來他沒有間斷過,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魔功至今仍只停留在第一重境界無法突破。心志堅硬無比的方子羽並沒因此放棄,他相信只要自己再努力一點一定可以練到九重天的境界,那時他將是《天魔冊》被創出以來第一個練到完全的人,那是什麼樣的境界?也許是無敵的吧,到時候他會殺上修真界將仇人一個一個親手殺死。

  就這樣,白天他跟著徐傲天沿路乞討或上山挖野菜棄飢,晚上獨自一人修練《天魔冊》。並不是方子羽不肯將《天魔冊》教給徐傲天,只是《天魔冊》是以妖法魔功為主,以徐傲天這般常人體質修練反而有害。這點方子羽之父在冊子中早已言明,他當初正是因修練這《天魔冊》而致使身體妖化,長出一些不知明的體毛。但方子羽卻沒這種心理負擔,因為他的臉本就十分醜陋,且從小就飽受譏笑,練了《天魔冊》後就算再變的再醜點被人笑的更厲害點也是無所謂的。就在如此環境下,他們日復一日的生活竟過了三年。

  方子羽一見到徐傲天手中的傷痕臉色一變,說道:“你又跟大黑搶吃的?”

  徐傲天苦笑道:“沒辦法,現在的人越來越沒同情心了。我今天在街上乞了一整天了,連一個子兒都沒要到。回來時看到死鬼陳家的大黑正在吃飯,就先搶過來再說。還好胡同外那些噁心的東西幫了大忙,死鬼陳不敢進來,嘿嘿。你餓了吧?快吃了它。”說著便把碗遞到方子羽面前。

  方子羽顫抖地伸出手,卻沒去接那個破碗,而是繞過了它輕輕撫摸在眼前那雙滿是傷痕的手臂上,輕聲問道:“疼嗎?”

  “不疼。”徐傲天用力地搖著頭,用稚氣未脫的聲音說道:“子羽,我們是兄弟啊,你都叫我哥哥了,我就有責任照顧你。”

  思索了許久,猛的一咬牙,方子羽從脖子上摘下一根已經黑的發亮的紅繩,紅繩的下端系著一塊跟紅繩一樣已經黑的發亮的破布。他輕輕掀開破布,一塊長方形的雪白通透的玉石映入眼簾。玉石上刻著一些奇怪的符號,不像是任何一個國家的文字。方子羽輕輕地握住玉石,一股冰涼的氣息透過掌心,順著血脈直到心臟位置。輕輕吐出一口涼氣,略帶不舍的眼神再看一眼這塊玉石,方子羽將它遞到徐傲天手中,輕聲說道:“哥,把它賣了吧。”

  徐傲天臉色一沉,硬是將玉石塞回方子羽手中,堅定地說道:“不,子羽,這是你父母唯一留給你的東西了,絕對不能賣。”

  “可是……”

  “別什麼可是的,男子漢大丈夫窮死餓死也不能賣了父母的遺物。子羽,還當我是你哥哥的話以後不許再隨便說要賣這玉石了知道嗎?不然哥哥真的會生氣的。”

  “好吧,哥,聽你的。”嘆了口氣方子羽將玉石重新掛回項間用布包好。

  將破碗再次遞到方子羽面前,徐傲天微笑道:“餓壞了吧,快吃吧。”

  沒說任何話語,方子羽從徐傲天手中接過破碗低下頭一口一口的往嘴裡扒著飯,一旁的徐傲天面露微笑的看著自己的弟弟,卻沒看到方子羽的兩眼中殺機一閃而逝。

  ※※※※※

  烈日當空。

  一條黑色的大狼狗趴在一條胡同的陰涼處正在午睡。忽然大狼狗一個哆嗦爬起身,一臉厭惡的目光看向前方。

  在它的前方有一個十來歲的小孩正向他走來,小孩的臉一半的皮膚有些黃另一半卻是黑色的,黑色的那邊甚至長出細細的白毛,讓人看了覺的有些噁心。小孩的目光很冷,冷冷的盯著面前的大狼狗,大狼狗不覺的打了個冷顫。獸畢竟是獸,思想永遠是這麼單純。大狼狗還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打冷顫時便撲了上去,一口狠狠的咬在小孩的小腿上。

  殷紅的鮮血順著小腿流下來,小孩卻連眉頭都沒皺過一下,只是冷冷的看著正咬著他的大狼狗。

  終於大狼狗發覺不對勁了,微微鬆開口抬起頭。就在這時一雙小手快速的插進大狼狗的嘴中分別拉著狼狗的上下齶朝兩邊用力的扯著。

  在劇痛之中大狼狗倒地不斷翻滾嚎叫著,小孩卻沒放鬆一絲力氣,面無表情的狠狠扯著狼狗的雙齶,任憑狼狗尖尖的牙齒劃破他的小手仍不肯放手。

  終於在“ 嚓”一聲後大狼狗倒在地上不再動彈。小孩這才鬆開雙手,看著面前整個頭顱被撕開的大狼狗,似是做了件很平常的事,將狼狗摃在肩上便向胡同深處走去。留在地上的只有一大灘血,只是不知道這些血是屬於人的?還是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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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飛來橫禍


  “哥,你回來了。”

  徐傲天搖頭苦笑道:“我每次回來都儘量踩的很輕了,為什麼每次都被你發覺?”

  沒回答徐傲天的話,方子羽淡淡的道:“今天有好東西吃。”

  “是什麼?先別說,我猜猜。”徐傲天抽了抽鼻子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忽然大叫道:“是肉?天啊!”說罷便往屋內跑去。

  果然,屋裡架著的破鍋裡水已燒的沸騰,不斷有一大塊一大塊的肉在水裡起浮翻騰。

  徐傲天轉向後面的方子羽一臉不可思異的道:“這肉從哪來的?你……”徐傲天的目光落在方子羽的雙手處,伸手一把抓起他的雙手驚叫道:“子羽,你的手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傷成這樣?差點都見到骨頭了,啊!還有你的腿怎麼……”

  方子羽抽回手淡淡的道:“沒什麼,被咬的。”

  “被什麼東西咬的?”徐傲天眼角的餘光察覺到牆角一處有一大塊黑色物體,轉頭望去卻看見一大塊黑狗皮,失聲大叫道:“大黑?”

  方子羽輕輕一點頭。

  徐傲天兩眼泛起一片淚光,看著方子羽因失血過多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顫聲道:“傻瓜,子羽你這傻瓜,你怎麼可以這麼傻啊。”

  撇了撇嘴,方子羽依舊是一臉毫無表情的樣子淡淡的說道:“它咬你,我就殺它。”

  再次輕輕提起方子羽的小手,徐傲天輕撫著手上深可見骨的傷口,哽咽道:“疼嗎?”

  方子羽輕輕搖一搖頭。

  “子羽,答應我,以後絕對不可以再做傻事。你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叫哥哥我該怎麼辦啊?”

  抽動了一下嘴角,方子羽拿雙臟筷子從鍋中夾出一塊狗肉遞到徐傲天面前道:“哥,吃肉。”

  無奈的嘆了口氣,徐傲天知道自己這個弟弟性格很倔強。想法做事都很偏激,愛走極端。只要他認為自己是對的,就算你說爛了嘴皮子他都不會聽你半句。從方子羽手中接下狗肉放入嘴中輕輕一咬,頓時一股香甜的味道順著喉嚨直流進肚子裡。

  很香,真的很香。徐傲天發誓這是他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直到數百年後一代劍皇徐傲天食遍天下美食無數,但他逢人便說,他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最令他懷念的就是他唯一的弟弟親手給他弄的狗肉。

  就在這時,“砰!”一聲巨響,一大群手持鐵器的人奪門而入。為首一人滿臉肥肉,正是大黑的主人死鬼陳。

  死鬼陳一進屋便滿屋子搜索起來,全然不理面前兩個一臉駭然的小孩子。最後的目光停留在牆角的那塊黑狗皮上:“啊!大黑啊!我的大黑子……”目光再次一轉,落在正騰著霧氣的破鍋裡,死鬼陳陰陽怪氣的聲音尖叫道:“你們居然還敢吃了我的大黑!我要你們給大黑陪命!兄弟們,給我打!”

  死鬼陳身後那群大漢不由分說一擁而上手中的棍子狠狠朝徐傲天和方子羽打去。

  “不要!”徐傲天一把將方子羽扯向自己懷中,一隻手擋在他的頭部,並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他的前面,他死也要保護好自己的弟弟。

  “ !”一聲沉悶的響聲過後徐傲天的頭部流下血柱,可他仍舊死死的護著懷中的方子羽,不願他受到任何傷害。隨著“  ”聲此起彼伏,徐傲天漸漸有些支持不住,他發覺懷中的方子羽有些顫抖。徐傲天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傻弟弟,不用怕。就算是死,哥哥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可是他卻不知道方子羽之所以顫抖並不是因為怕,而是因為憤怒。

  為什麼?

  為什麼又是這樣的一幕?

  為什麼又會有親人為保護他而受到傷害?

  夠了!

  不想再有人為他受傷了!

  夠了!

  募地,方子羽感到腦門一熱,全身血脈在瞬間賁張,他要爆發了。

  隨著一聲怒吼,方子羽離開徐傲天的保護撲向其中一個下手最狠的漢子。在大漢的慘叫聲中方子羽緊緊的咬住大漢的耳朵,任憑拳棍無情的落向他的頭部、身體也不肯鬆開口。冷冷的毫無任何感情的雙眼發出淡淡的綠光。

  “ 哧”一聲,大漢整只耳朵被方子羽咬了下來,快速吐出嘴中那半只耳朵,他又朝大漢的鼻子咬去。

  就在此時,一聲“好吃”突然清晰的傳入他的耳朵,令他猛的全身一震,接著軟軟滑倒在地。

  在如此吵雜的環境下,這聲“好吃”竟能清楚的傳進每個人的耳朵,令眾人不得不暫時放下手中的棍子轉臉向一旁邊望去。

  不知何時在破鍋旁坐了一個道士,一身破舊的灰色道袍已十分骯髒,一頭銀白色的頭髮夾雜著幾根黑發任憑散落在肩上,道士的臉上也是十分污濁,好像有好多年沒洗過臉了。最令人吃驚的是他此刻竟然不用筷子,而是直接將手伸進沸騰的沸水內撈出一塊狗肉毫不客氣的吃著,還不斷點頭道:“好吃,好吃。”

  死鬼陳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一眼就看出這名道士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示意大家先不要動手後向道士拱手道:“這位道長……”

  道士抬起頭看著死鬼陳,裂開嘴露出一排髒兮兮的牙齒笑道:“這位施主,得饒人處且饒人。再說這兩個孩子與你並無深仇大恨,用不著如此大動干戈吧。”

  “道長有所不知,這兩個小畜生竟將我家的大黑給殺了吃掉,可憐我的大黑陪了我們全家五年之久,我對它的感情比親兒子還要親啊!”死鬼陳說著硬是從眼角中擠出兩滴淚水。

  再咬下一口狗肉,道士一臉不屑的說道:“不就是一條狗嘛,犯的著為了它殺了兩條人命?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就為自己積點陰德吧。再說了我也吃了你的狗肉,難不成你們今天也要把我老人家活活打死在此不成?”

  死鬼陳張大了嘴卻不敢反駁,道士剛剛露出的那手徒手從沸水中取肉的功夫令他到現在仍感到震憾不已。

  一個手持粗棍的大漢不耐煩的排眾而出囂張的叫道:“老不死的,爺的事關你屁事,識相的快給爺滾蛋,惹毛了爺……”

  道士臉色一沉右手同時一甩,那名大漢頓時倒在地上如殺豬般大嚎不止。眾人大吸一口冷氣,死鬼陳臉色難看的說道:“這位道長……”

  道士笑了笑,仿佛做了件無聊的事般拍了拍手道:“沒事兒,只是痛上個兩三天,要不了命的。我邋遢道人一生恩怨分明,今天吃了這兩小子的肉就該還他們這份情。各位今日就看在老道面子上此事就此揭過吧,不然惹毛了老道……”道士陰陰一笑,隨即臉色一沉,喝道:“還不給我滾!”

  死鬼陳打了個冷顫,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早已倒地昏迷的徐傲天和方子羽,一咬牙招呼眾人抬著那兩名受傷的大漢奪門逃去。

  看著死鬼陳眾人在視線內消失後,邋遢道人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拍拍屁股來到兩個孩子身邊,觀察了一下他們的傷勢,半晌嘆了口氣道:“還好還好,都只是皮外傷。”看著滿臉鮮血的徐傲天,道士露出一絲讚賞的目光,點頭道:“此子有情有義而且根骨奇佳,不錯不錯。如能好好教導將來必成大器。”再轉著看向也是倒在血泊中的方子羽,道士微微一沉吟,道:“此子根骨更佳,樣貌雖然是醜了點,不過倒還是其次。可惜殺機太重,一旦入魔將為禍蒼生啊。欸!如果無法化去這滿身唳氣,若此子將來為禍我可是罪名非輕啊。可是若就如此任他自生自滅又實在可惜這份絕佳的資質,欸!我該如何是好。”苦惱的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道士又道:“罷了。我道家講求一切隨緣,此子將來如何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如果真的為禍,那時我再清理門戶也不遲。”想通一切道士似是放下心口一塊大石,笑嘻嘻的回到破鍋邊伸手在鍋裡再抓出一塊狗肉盡情大吃起來。

  可是此時的道士卻不知道,正是他這一句一切隨緣的決定造就了一個在數百年後憑獨自之力血洗神、人、魔三界的一代妖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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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邋遢道士


  隨著一聲呻吟,徐傲天清醒過來,用力想睜開眼睛卻覺的兩只眼皮此時異常沉重,並從頭部不時傳來一種令他撕心裂肺的疼痛。

  感到一只小手輕輕托起他的脖子,接著一股濃濃的香味撲鼻而來,這香味正是煮狗時所用的湯水。張開口,徐傲天貪婪的大口大口的將狗肉湯喝進肚子裡,然後心滿意足的呼出一口氣。微微張開眼,入目的正是方子羽那焦慮的神情。此時方子羽滿臉的血跡早已凝固,一塊一塊的令他看上去更為醜陋。

  慢慢抬起手,在方子羽臉上摸了一下,徐傲天微弱的道:“疼嗎?”

  方子羽輕輕搖一搖頭,徐傲天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些許感激、憤恨、無奈……

  “你們兩個小傢伙命真好,正好碰上老道我肚子鬧饑荒,又正好聞到狗肉香……”

  徐傲天隨著聲音轉頭看去,原來在方子羽身邊不知道何時站著一個穿著一身骯髒、破舊道袍的老道士。

  感受到徐傲天的疑惑,方子羽淡淡的道:“是他救了我們。”

  朝老道士笑了笑,徐傲天感激的道:“謝謝這位爺爺救了我們兄弟……”

  “行了行了。”老道士甩手道:“我老道還真不習慣這一套。我吃了你們的狗肉就還了你們這份情,咱們兩不相欠,別談什麼謝不謝的。”

  徐傲天自幼便在塵世打滾,什麼樣的人沒見過?現在的他可謂是經驗非富,一聽老道士的話就知道眼前這名看似邋遢的道士應該是一個風塵異人,而且是一個對世俗禮儀不屑一顧的人。

  道士在一旁邊坐下,笑嘻嘻的問道:“兩個小娃兒,小小年紀怎麼就出來乞討生活啊?你們的父母呢?”說著,道士將一隻手搭在方子羽肩上。方子羽自三年前福叔、奶娘死後便對穿著道士、和尚與武士裝束的人都心懷怨恨。此時的道士竟還將手搭在他肩上,眼底不由閃過一絲怒氣夾雜著一絲厭惡,不過眼前這名道士可是剛救了他們兩兄弟的人,對著救命恩人方子羽只好默默的將怒氣吐進肚子裡,不再說話。只是臉色比剛才更冷了。

  徐傲天嘆了口氣答道:“老爺爺你有所不知,我們兩兄弟自幼喪父喪母,從小相依為命。我們人小,又幹不了什麼體力活,為了討口飯吃也只能靠乞討過日子了。”

  “這麼說你們是親兄弟?”

  徐傲天搖頭答道:“雖不是親兄弟,但我們倆的情義比之親兄弟還親。”

  方子羽動了動嘴角,卻沒說話。

  老道士點頭贊道:“在如今天下大亂,人們連自己都顧不得之期還有人能如此重情義,難得,難得。”思考一會兒,老道士復又搖頭叫道:“奇哉,奇哉。”

  徐傲天奇道:“老爺爺你說什麼奇哉的?”

  老道士搔頭道:“小娃兒你性格開朗,生性豁達。而你兄弟……”拍拍方子羽肩膀,老道士繼續說道:“你這娃兒則屬性格偏激之人,而且你好像不太愛說話?”

  徐傲天對這句話只能報以一個無奈的苦笑。其實方子羽並非不愛說話之人,只不過是不愛跟不喜歡的人說話。事實上方子羽這一性格也是因為從小無人肯與他說話形成的。因為他那張怪臉,除福叔與奶娘外就沒有任何人願理他,大家躲著他還來不及又如何會與他說話?而且以方子羽對道士穿束之人的怨恨,又如何肯與老道士多話。

  見徐傲天與方子羽都沒有說話,老道士繼續說道:“你們兩娃娃完全是不同個性之人,能走到一起已令人十分驚奇,現在居然還能以兄弟相稱,相敬如賓,更是奇哉。”

  徐傲天傲聲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們本就是兄弟啊。”

  老道士笑道:“小娃兒你有所不知,老道我精通相人之術,一看便知你二人是完全不同之人。按你們的性格、命數推斷,你二人本應屬兩方陣營,簡單說你們應該是敵對的。試想,敵對二人竟然能成為兄弟,這不足以讓人稱奇嗎?”

  乍聞老道士一番話,徐傲天驚出一身冷汗,叫道:“我絕不會跟我兄弟為敵。”

  一旁的方子羽亦冷聲道:“你敢再離間我們兄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驟聽方子羽如此不客氣的話語,徐傲天心中大急。眼珠子一轉,他岔開話題問道:“老爺爺,死鬼陳那夥人真的是你一個趕跑的?”

  道士一愣,隨即不悅的道:“當然。”

  “那麼說來你很厲害?”

  道士傲然道:“豈止厲害,在世俗界簡直就是無敵啊。”

  “無敵?”徐傲天一臉不信的道:“那麼說你比武林盟主還要厲害?”

  道士啞然失笑道:“武林盟主?我們修道之人跟武林中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他們練武一是為健強自身,二則為安邦定國。而我們修道則是為脫離輪迴進入天道,所以我們是根本湊不到一起的。不過當武學進入到一定境界之時也能以武入道,像修真界一些門派都是以練武為主進入修真之門的。”

  徐傲天皺眉道:“你還沒回答我,你跟武林盟主到底是誰厲害啊?”

  “這個……”道士苦惱的道:“這還真的不好說。論武技我肯定不及武學之人的萬分之一,但論道法他們卻又不及我的萬分之一。簡單的說就是我不是他們的對手,但他們也奈何我不得。”

  徐傲天一臉疑惑的道:“武林盟主真的奈何你不得?”

  “小子,別小看我們修真之人。修真你們知道不?”見徐傲天輕搖頭,道士又問道:“那你們知道神仙嗎?”

  徐傲天這回總算點頭道:“這個我知道,就是天上的神仙嘛。”

  道士解釋道:“其實修真就是為了能成仙。”

  “成仙?”徐傲天吃驚道:“你說你是神仙?”

  “呸。”道士吐出一口痰,說道:“我只是個正向天道進發的修真者,還沒修到飛昇至仙家的份上呢。”

  徐傲天兩眼發光道:“這麼說來,你以後是可以修成神仙了?”

  道士得意的點頭笑道:“孺子可教。現在知道為什麼武林中人奈何我們不得了吧?”

  徐傲天一臉興奮的道:“知道了,知道了。老爺爺,那我們兄弟倆可以修真嗎?”

  道士輕輕拍了拍徐傲天的肩膀笑道:“當然可以。其實在世俗界有很多修真的門派,只是修真之人對世俗的名利看的很淡,所以他們很少在世俗界走動,因此世俗界不知道這些修真門派在哪裡。我所在的門派就是其中之一,我們的門派叫玉虛宮,在修真界也有些名氣,座落在崑崙山中。”

  徐傲天又問道:“我們是不是要跟你去崑崙山玉虛宮?”

  “對,崑崙有很濃的靈氣,很適合修真。只要你們肯用功,再加上玉虛宮的靈丹妙藥輔助,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很快練到旋照期。”

  徐傲天看了方子羽一眼,發現他正低頭不語,平靜的臉上不時一絲怨氣一閃而逝,如果不是徐傲天對他十分了理,換作其他人一時還很難發覺。

  老道士見徐傲天還有些遲疑,拍拍他的肩膀後站起身說道:“好了,我知道這種事情你們一樣子是挺難接受的,你們考慮一下,我過幾天再來,你們到時候再給我答覆。”

  “不用了。”方子羽拉住老道士的衣角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要修真。”

  “好。”徐傲天道:“師傅,我們跟你去修真。師傅在上,請恕徒兒有傷在身,暫時不能向您跪拜。”

  道士笑道:“我只說帶你們去我玉虛宮修真,可沒說要收你們做徒弟。至於你們的師傅是誰到時就看你們的機緣吧。”

  就在此時,屋外隱隱傳來陣陣人聲,老道士皺眉道:“那群不死心的傢伙又來了。”

  徐傲天失聲道:“師傅……”

  道士伸出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不慌不忙從袖口裡掏出一張畫滿符號的黃紙,口中念念有詞,念完後輕呼一聲:“隱遁!”

  三人就如此無聲無息地在破屋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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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崑崙玉


  崑崙山西起帕米爾高原,山脈全長二千五百公里,平均海拔五千五百至六千米,寬一百三十至二百公里,西窄東寬總面積達五十多萬平方公里。

  相傳崑崙山的仙主是西王母,在眾多古書中記載的“瑤池”,便是崑崙河源頭的黑海,這裡海拔四千三百米,湖水清瀛,鳥禽成群,野生動物出沒,氣象萬千,在崑崙河中穿過的野牛溝,有珍貴的野牛溝岩畫,距黑海不遠處是傳說中的姜太公修練五行大道四十載之地。玉虛峰、玉珠峰經年銀裝素裹,山間雲霧繚繞。

  崑崙河北岸的崑崙泉,是崑崙山中最大的不凍泉。形成崑崙六月雪奇觀,水量大而穩定,傳說是西王母用來釀製瓊漿玉液的泉水,為優質礦泉水。

  發源於崑崙山的格爾木河中游,長期侵蝕千板岩,形成了峽谷絕壁相對,深幾十米的一步天險奇觀。奇峰婷婷玉立,

  傳說是玉帝兩個妹妹的化身。崑崙山在中華民族文化史上有“萬山之祖”的顯赫地位。是明末道教混元派(崑崙派)道場所在地。是中國第一神山。

  經過數日的長途跋涉,老道士和徐傲天、方子羽三人終於來到了崑崙山。

  徐傲天用衣袖擦去臉上的汗水說道:“師傅……”

  “叫道長!”老道士發狂地抓著頭髮痛苦地叫道:“跟你們說過多少遍了,要叫道長,道長,道長!”

  “知道了,知道了道長。”徐傲天忍著笑,說道:“只是你的打扮和道長不太像,這樣叫,感覺……感覺好彆扭哦。”

  “不像?”老道士低下頭扯了扯身上的道袍,又抬起頭盯著徐傲天問道:“哪裡不像了?”

  徐傲天與方子羽對望一眼。

  “唔。”徐傲天摸著下巴說道:“哪有道士平日不整理頭髮的?搞的像乞丐。”

  老道士反駁道:“那是追隨潮流!”

  徐傲天又道:“穿的邋遢。”

  老道士叫道:“屁!那叫個性,懂不?個性。”

  “嗯。”徐傲天又說道:“還有吃肉。”頓一頓又接道:“對了,還喝酒。還有,看到漂亮的姑娘還流口水……”

  “啊!!”老道士緊緊地址著頭髮叫道;“我是道士不是和尚,誰規定道士不能喝酒、吃肉、看姑娘……”

  “還從來不換衣服。從不洗腳,很臭。”

  “還有從不洗澡。”

  “吃飯不用筷子,用手抓的。”

  “前兩天我看見你上完廁所才發現附近沒草紙,居然用衣服來擦屁股。”

  “還有,還有,從來不刷牙,一說話就一股臭味。”

  ……

  看著徐傲天越說越興奮的樣子,這種無法理解的感情,終於擊毀了老道士的意志??氣暈了。

  ※※※※※

  玉虛宮。座落於崑崙山玉虛峰。

  玉虛峰和玉仙峰終年銀裝素裹,雲霧繚繞,形成聞名遐邇的崑崙六月雪奇觀。

  玉虛峰,位於崑崙山口東面。峰頂高聳巍峨,山體通坡凍封雪裹,山腰白雲繚繞,看上去猶如一位銀裝素裹,婷婷玉立的女子,昂然挺立在群山之上。玉虛峰相傳為玉皇大帝的妹妹玉虛神女居住的地方。傳說,當年玉皇大帝見崑崙山雄偉高大,氣勢軒昂,景象萬千,且離天庭很近,便在崑崙山頂修建了一座軒轅行宮。玉帝的妹妹玉虛得知後,很不服氣,說玉帝霸佔的地方太多了 ,不僅佔了天上,還要把地上的好地方也據為已有。玉帝沒有辦法,只好把其中的一座山峰讓給了玉虛。玉虛便在這座山峰上為自己修築一座冰清玉潔、俏麗奇美的行宮,而且經常帶著眾姐妹到此遊玩。因此,這座山峰被稱為玉虛峰。

  走過高高石階,遠遠便看到金色牌匾,上書著“玉虛殿”三字。來到雄偉大殿之前,只見門扉大開,裏邊光線充足,供奉著元始天尊、太上老君二尊神位,氣度莊嚴。

  而在神位之前,大殿之上,站著數十個人,有道有俗,看來都是玉虛宮門下。眾人之前,擺著八張檀木大椅,左右各三,居中最前方又有二張,上邊坐著八人。坐在最前方其中一張大椅上一名穿著邋遢的道士打扮的老者正向大殿內各人不時說話。仔細看,那人正是帶徐傲天和方子羽來崑崙山的老道士。

  在細說完與徐傲天及方子羽相識過程後,道士向旁邊與他同排而坐的另一張椅上一名道士說道:“掌門,事情前後就是如此了。”

  坐於大殿正中桌前的人正是玉虛宮的掌門。

  “嗯。”掌門問道:“師叔,照你認為這兩個孩子真的會是修真的一塊好材料?”

  原來老道士在玉虛宮的輩份還不低,連掌門都要叫他師叔便可想而知他在玉虛宮中的輩份了。

  老道士答道:“確實,這兩個孩子都屬千年難得一見的好資質。”

  此語一出全殿立時譁然。

  居於大殿右側一老者問道:“師叔,你確定那兩個孩子都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好材料?”

  不悅的看了這名問話的老者一眼,老道士答道:“百厲,你不相信你師叔我的眼光?”

  百厲連忙拱手稱道:“百厲不敢。”

  大殿左側另一名老者起身向老道士拱手說道:“師叔請勿怪百厲師兄,要知道此種資質之人世上少之又少,何況一下又有兩個之多,所以……”

  “百劫師弟。”掌門抬手在空中虛壓幾下,示意百劫坐下,說道:“稍安勿燥,事實到底如何一會兒我們傳喚那兩個孩子進來一看便知。”

  百劫不敢頂撞掌門,拱手道:“知道了,掌門。”

  掌門又轉才道士輕聲叫道:“師叔。”

  老道士懶洋洋的答道:“嗯?”

  “據師叔剛才所說,你曾私下給那兩個孩子看過相?”

  “是。”

  “不知師叔可否解說一下?”

  “好。”說起自己最得意的相人之術老道士一臉興奮的道:“我先給徐傲天那孩子算了一卦,卦象為乾卦,乾為天,乃為君之道。”

  “君?”右側一老者叫道。

  “對。百草師姪,此子生辰八字全為金,他生就命中五行為金,金乃五行之首。而且此子名為傲天,隱含傲視天下之意。”

  在坐眾人不禁動容,掌門點頭微笑道:“此子命格確不簡單,將來成就必定非凡。”

  “掌門。”老道士繼續說道:“此子的確不簡單,因為他生就天運之相。”

  “什麼!天運?”老道士此語一出,在坐眾人無不拍案而起,掌門亦變色道:“師叔,你可算仔細了?”

  老道士得意的道:“掌門,沒有把握我亦不敢枉下斷語。”

  “掌門!”右側居第一桌的老者向掌門拱手道:“眾所週知,師叔他老人家的先天八卦術早已名滿修真界,百試不爽……”

  掌門擺擺手說道:“百浩師弟,師叔的先天八卦術大家都知道的,我也相信師叔的話,只是剛一時難以接受罷了。師叔請別在意。”

  “不敢。”老道士微微一低首道:“這種事我可不敢隨便開玩笑。”

  掌門壓壓手,示意眾人坐下,說道:“天運,天命所歸。真沒想到天運會落在我們手中,哈哈哈哈,值得慶祝。”

  眾人無不點頭稱是。

  掌門興奮道:“師叔多虧了您老人家出馬,有了天運,我玉虛宮要再入修真界十大門派亦非難事。哈哈哈哈。”

  掌門激動地閉上雙目好一會兒才睜開雙眼,說道:“天運已在我們手中,但那樣東西也很重要,師叔,這件事還是要麻煩您老人家再回世俗界去尋找了。”

  老道士答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欸。”掌門嘆道:“真是難為你了。。”

  老道士一甩手道:“掌門,你何時也變的如此迂腐了?”

  “好。好。如此師姪便不再與師叔客套。”掌門露出欣慰的神色,問道:“那另一個孩子呢?他的命格如何?”

  “欸。”老道士仰天長歎一口氣卻久久不語。

  掌門眉頭一動,問道:“師叔?”

  老道士嘆氣道:“我一生批人無數,先天八卦從無失算過,唯獨此子……”

  坐在左側最後一桌的女道長動容道:“師叔可是批不出此子之命數?”

  老道士再次大歎一口氣道:“百渡師姪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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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收徒風波

  

    眾人不禁再次動容。要知道老道士以相術入道,一生為無數人批過命數從無錯漏,如果說以老道士的相術仍無法看出方子羽命數如何,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此子的命運連天都不知道。

  百渡感慨道:“師叔請勿自責……”

  “百渡師姪。”老道士打斷了百渡的話,說道:“不用安慰我,老道我早看的很開了。一切天數皆已定,凡事強求不得。上天若不讓我知曉他的命數自有天意,此子將來何去何從都是他的命。”

  百渡向老道士微微一點頭,說道:“多謝師叔教誨。”

  掌門微微一笑,目光在大殿眾人臉上掃過,隨後又閉上眼睛沉聲道:“對這兩個孩子你們都已經了解了,也是時候招喚他們進來決定這兩個孩子歸屬何人門下了吧?”

  眾人齊聲答道:“一切願憑掌門吩咐。”

  “帶徐傲天和方子羽進來。”

  門外一聲音恭敬的答道:“領掌門法旨。”

  不一會兒,三條人影漸漸出現在大殿門口緩緩進來。

  為首的是一名道童,緊跟在道童身後的兩個孩童正是徐傲天和方子羽。

  眾人的目光落在徐傲天身上,發覺此子確是根骨絕佳,眉清目秀一臉平靜的目光直視眾人不肯退讓,令人不覺暗自點頭:此子確是難得一見的奇材。當眾人的目光再轉到方子羽身上,頓時大吸一口冷氣。一身黑衣的方子羽一臉冷漠的站在那裡,如果只看身形、氣質,此子確是令人囑目,只是他的臉……除了百渡饒有深意的看著他外,其餘人的目光只是快速從他身上一掃而過繼而再次落在徐傲天身上。

  “掌門。”百浩首先站了起來說道:“百浩願意收徐傲天為徒。”

  “行了吧,百浩師兄。”百劫冷聲道:“你門下弟子已經夠多了,該把這機會留給我們這些師弟吧。”

  百難起身厲聲道:“為什麼是留給師弟?難道我們這些師妹就不能收他為徒了嗎?”

  百劫尷尬地笑道:“師妹別動怒,我沒這個意思。”

  百難冷哼一聲,說道:“既然沒意思就把那孩子留給我。”

  “都爭什麼?”百草說道:“我們玉虛宮是以煉丹為主,論煉丹,你們誰比得過我?掌門,把那孩交給我,我絕對會讓他成為玉虛宮第一人。”

  “就憑你?”百厲諷刺道:“別把他當你新丹藥的試驗品就好了,不然又像你那些藥童一樣,被你搞成白痴。”

  “你……”百草滿臉通紅地指著百厲卻說不出話來。

  “掌門。”百厲不理百草,向掌門拱手道:“請把那孩子交給我吧。”

  “你?”百劫冷笑道:“資質再好的人到了你手裡也變廢物。”

  百厲狠狠地盯著百劫說道:“總比你這個武痴好,一天到晚只知道練功,從沒關心過弟子,你那些弟子有幾個能成器的?”

  “你……”

  “夠了!”掌門突然睜開又目,威嚴地在眾人身上一掃。剛還罵聲不斷的大殿立時安靜下來。

  掌門的目光停留在一直默不作聲的百渡身上,問道:“百渡師妹有何想法?”

  百渡微微一點頭,說道:“百渡門下全是女弟子,不敢有任何想法。”

  掌門微笑著點點頭,又向看老道士,問道;“師叔以為徐傲天歸於何人門下最好?”

  “這……”老道士饒頭道:“各位師姪各有所長,還真的不好說。”

  掌門微笑道:“一切旦憑師叔吩咐。”

  “這樣吧。”老道士一拍手說道:“為玉虛宮長遠所想,希望掌門能親自教導他,如何?”

  眾人不禁一愣。誰都知道掌門從不收弟子,只因他眼光極高,所收門下必定要資質非凡。如果掌門的弟子資質愚鈍,一旦掌門渡劫飛昇後,玉虛宮眾長老必定不服,如果因此引發爭奪掌門的內鬥,那他將是玉虛宮的千古罪人。若是他的弟子能夠服眾,一旦他飛昇後,玉虛宮的下代掌門便毫無疑問由他的弟子接任了。

  眾人面露不岔,無奈礙著老道士的面子不好說話。

  百浩趕忙說道:“掌門,師叔他老人家說的很對,徐傲天這孩子命格非凡,入掌門師兄的門下是最合適不過了。”

  見老道士和百浩都如此說了,其餘眾人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得拱手同聲說道:“此子投入掌門師兄門下是最合適不過了,望掌門師兄不要推辭。”

  掌門不動聲色,微笑道:“既然眾位師兄弟妹們這麼說了,我就收下徐傲天了。”頓一頓,掌門又問道:“那麼另一個孩子方子羽……”

  掌門話未落音,大殿內眾人就左看右望,剛還在脣齒相譏的眾人這時就親如家人一般。

  “哎,百劫師兄,你老躲起來練功,都有一百年沒見到你了,你可還好?”

  “謝謝百難師妹關心,為兄一切安好。百厲師兄你可好?”

  “哎,多謝師弟關心,為兄一切安好。”

  “百浩師兄,你的徒弟可真厲害,為你爭足面子啦。”

  “嘿嘿,頑徒不才,以後還望師弟你多多提點啊。清欲,快來向百草師叔請安。”

  ……

  看著大殿上眾人各自談著不相關的話題,掌門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既然各位師弟師妹做不了決定,那就由為兄代你們決定吧。”

  “掌門師兄。”百浩又是第一個站出來說道:“師弟不才,想來難當此重任,望師兄託付其他師弟師妹吧。”

  百厲接道:“百浩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如果連你都教不好,我們這些師弟妹們怎能教好?”

  百難點頭道:“對,對。”

  百劫說道:“百草師弟,你的煉丹在我玉虛宮是數一數二的,不如……”

  “師兄,別鬧了。”百草趕忙打斷百劫的話,說道:“想在修真界站住腳可是要有很厲害的武功的,煉丹什麼的只能算是小角色。如果此子歸入師兄你的門下……”

  “歸我門下?”百劫叫道:“論武功,百難師妹比我還厲害。”

  “好你個百劫!”百難指著百劫破罵道:“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平時在我面前裝好人,其實是在找機會想我早點死吧……”

  百劫尷尬道:“師妹,我沒那個意思……”

  “夠了!”掌門在扶手上輕輕敲了敲,眾人立刻安靜下來。

  掌門的目光在眾人身上逐一掃過,最後停留在一直都沒說話的百渡身上。

  “百渡師妹,你的意思如何?”

  “師兄,我門下只收女弟子,因此我不作任何表態。”

  掌門目光又停到老道士身上,問道:“師叔,您老人家的意思呢?”

  “掌門,我認為大家這樣爭論下去不是辦法。”

  掌門點點頭,微笑道:“那不知道師叔以為如何才好呢?”

  “抽籤。”

  “抽籤?”

  “是的,抽籤是一種測天意的辦法,哪位師叔伯如果抽到簽的話,說明天意讓方子羽歸於他的門下。”

  掌門思索了一會兒,點頭道:“這個辦法不錯,不知道各位師弟師妹有什麼意見?”

  “掌門。”老道士說道:“此處包括掌門在內共七人,而掌門是不能再收方子羽為徒的,還有百渡師姪女又不能收男弟子。因此除去掌門和百渡師女姪共有五人。我認為我們應該準備六支簽……”

  “哦?”掌門大感興趣地問道:“為何要準備六支簽?抽籤的可是只有五人啊。”

  “是的。六支簽中只有一支寫有方子羽的名字,其餘五支沒有寫。如果五位師姪萬一有人抽到這支寫有方子羽名字的簽,則方子羽歸於此人門下。如果五人都沒有抽到方子羽的簽,說明天意不讓方子羽歸於我玉虛宮的門下。我也只好帶他返回世俗界。”

  老道士此言一出,眾人無不贊成。如果只有五支簽的話那五人中肯定有一人要收方子羽為徒,但如果有六支簽的話,每人就都有機會不會抽到那支簽。眾人在心底盤算一陣後都發覺這是最好的辦法,不由地暗贊師叔不虧是老人精。

  就在眾人都認為這辦法不錯之時,一聲稚嫩中帶著憤怒的聲音說道:“夠了。”

  眾人愣然的朝徐傲天看去。只見徐傲天一張小臉早已漲成紫紅色,叫道:“我的兄弟不是你們的玩具,不要推來讓去。”

  感激的望了徐傲天一眼,方子羽淡淡的道:“我,不需要可憐。”說罷便轉身離去,徐傲天氣憤地看了眾人一眼,緊跟在方子羽身後一同踏出玉虛殿門楷。

  “等一下!”老道士和掌門幾乎同時叫道。

  老道士微微起身,“嗖”的一聲身影便從坐椅上消失了,下一刻出現在徐傲天和方子羽身旁。笑道:“小娃娃,火氣那麼大幹嘛?好啦。我承認剛才是我們不對,我們太過份了,不過這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徐傲天冷笑道:“情有可原?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啊?”

  苦笑了一下,老道士將嘴湊往方子羽的耳朵旁偷偷說著什麼,只是方子羽的臉色一直很平靜,看不出任何變化。

  “好。”方子羽突然說道:“我答應你。”

  徐傲天大驚道:“子羽你……”

  方子羽淡淡的道:“哥,我們留下吧。”

  “可是他們剛才那麼對你……”

  “他們已經道歉了,我們就留下吧。”

  見方子羽如此堅決,徐傲天無奈的道:“好吧。”

  老道士笑嘻嘻的拍手笑道:“這才對嘛,就這樣決定吧。傲天你歸屬掌門門下,子羽你就歸屬百劫師姪門下吧。”

  百劫大叫道:“師叔……”

  老道士喝道:“閉嘴,此事就這麼決定。”

  百劫氣得說不出話來,只得重重地“哼”了一聲。

  “好了。”掌門微笑道:“既然這兩個孩子歸屬已定,我們就先帶他倆熟悉一下環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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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拜師學藝


  玉虛宮內一座客房裡。

  方子羽坐在床上一動不動,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一直盯著徐傲天。徐傲天從進這間房裡開始就在房內不停的來回渡步,如此反覆走來走去已經有大半個時辰了。

  突然,徐傲天停下腳步,轉頭看著方子羽,方子羽亦不甘示弱地看著他。兩個少年就在這間房裡如此互相對望著,持續了幾分鐘。最後徐傲天終於先不支了,甘拜下風。收回目光爬到方子羽身邊問道:“子羽,你為什麼要答應他們?”

  “為吃。”

  “為吃?”

  “老道士說的對,如果我們就這麼走了,就會回到以前那種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徐傲天苦笑道:“子羽,別騙我了好不好,你不會只為了吃的而肯忍辱負重的留在這裡,因為你根本不是那種人。”

  “那你說我為什麼要留下?”

  徐傲天深深的盯著方子羽的雙眼,一字一句道:“你是為我而留。”

  方子羽輕輕扭開頭,淡淡的道:“我沒那麼偉大。”

  伸手將方子羽的頭掰回到兩眼相對的位置,徐傲天苦笑道:“別騙我了,兄弟。我太了解你了,就像你了解我一樣。照你的脾氣不當場跟他們拼命已經是客氣到極點了,怎麼還可能留在這裡?你是怕我再挨餓才留的對吧。”

  “欸,哥……”方子羽伸出小手輕輕在徐傲天臉上擦去一點灰塵道:“我本想勸你留下,我一個人走的……”

  “別說了。”徐傲天打斷了方子羽的話,說道:“子羽,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又怎麼能讓你離開我……”

  方子羽苦笑道:“就因為我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不管,所以我才決定跟你一起留下的。”

  “子羽……”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來,一群穿著道袍的人魚貫而入。

  為首的是一名老者,一付仙骨俠風,滿頭長長的白髮在頭頂盤起,滿臉紅光,頗有活神仙的味道。

  第二個進來的也是一名老者,打扮和前面的人一樣,滿臉帶笑。

  第三個進來的還是一名老者,裝束和前面二人一樣,只是滿臉怒氣沖沖。

  第四個和第五個進來的仍是老者,裝束和前面的人都一樣,只是滿臉譏笑,頗有幸災樂禍的味道。

  第六個進來的是一個中年道姑,進門後向徐傲天和方子羽看了一眼便退往一旁邊。

  第七個也是一名道姑,只是比前面的道姑要年輕很多,大約二十多歲,很漂亮,手持佛塵。看她的模樣應該是迷到萬千男人的人,可惜年紀輕輕就出家為道了。這個道姑進來後亦看了徐傲天和方子羽一眼,最後目光在方子羽臉上停頓數秒,然後向他微微一笑也退往一旁了。

  進來的眾人正是剛才在大殿上的掌門和六位玉虛宮長老級人物。

  掌門盯著徐傲天看了許久,最後點頭微笑道:“孩子,跟我走吧。”

  徐傲天愣道:“跟你走?”

  方子羽輕輕扯了一下徐傲天的衣角,徐傲天回頭見方子羽跟他輕輕的點著頭,無奈的點了點頭。

  跳下床在掌門面前跪下,叩了三個頭後說道:“弟子徐傲天見過師傅。”

  掌門大笑道:“好,好,好。”

  徐傲天起身倒了一杯茶再次跪下將茶遞到掌門面前,恭敬的說道:“師傅請喝茶。”

  掌門笑道接過茶並喝了一口。示意徐傲天起來後從手指上摘下戒指遞給徐傲天。

  “納芥寶戒!?”眾人無不動容。

  百劫冷笑道:“掌門師兄真是大方,見面禮都送的這麼貴重。”

  掌門笑了笑,對百劫的話不在意。

  徐傲天並不知道納芥寶戒的珍貴,傻傻地接過,隨口說道:“謝謝師傅。”

  百草上前在徐傲天耳邊輕聲道:“傻瓜,別小看了這納芥寶戒,這可是件寶物,它能存儲很多東西的啊。”

  “儲存東西?”徐傲天拿起戒指看了半晌,不解地問道:“這小小的戒指怎麼儲存東西?”

  “笨啊。”如果不是顧及徐傲天已經是掌門的徒弟了,他還真想敲他一記頭。現下唯有忍住這衝動,說道:“別看它小,它能隨時存放和取出任何東西。你知不知道仙人都能空手變出東西?”

  徐傲天點頭道:“知道,那是法術吧?”

  “那就是功能類似這寶戒的法寶搞的鬼。只要你把東西放在手上,運起神識就可將它收進寶戒內,也可以神識將寶戒內的東西取出。”

  徐傲天搔著腦袋問道:“神識是什麼?”

  百草一愣,才想到徐傲天還是初涉修真,根本不懂運用神識,只得苦笑。

  掌門從徐傲天手中拿過納芥寶戒戴在自己手上,順手拿起桌上的一只茶杯,對徐傲天笑道:“傲天,你看好了。”話剛落音,掌門手中的茶杯就消失不見了。

  徐傲天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揉了揉眼睛叫道:“哇,好厲害。”

  掌門笑道:“我現在再將它變出來。”說罷茶杯完好地出現在掌門手中。

  掌門放下茶杯,摘下納芥寶戒再次交給徐傲天,問道:“現在知道它的功能了嗎?”

  徐傲天不斷點著頭,滿懷歡喜地接過寶戒愛不釋手地撫摸著。最後他將寶戒戴在手指上,向掌門大聲說道:“謝謝師傅。”

  掌門搖搖手笑道:“不用謝。這是師傅給你的見面禮。這寶戒得來不易,你可要好好收藏。裡面還有一些為師親手煉製的丹藥,你以後學會如何控制神識時就可隨意取用。”

  徐傲天重重地一點頭,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轉頭向仍坐在床上一言不發的方子羽,輕聲向掌門說道:“師傅,那我弟弟……”

  掌門伸手制止了徐傲天的話,笑道:“百劫師弟,還不快來見見你徒弟。”

  百劫正是剛才第三個進來滿臉怒氣的道士,他此刻仍是滿臉怒容。聽到掌門師兄叫他,才不甘願地向前跨了幾步。

  方子羽盯著百劫看了一會兒,百劫被他看的很不舒服,正想發作時,方子羽已經下了床來,慢步來到百劫面前跪下說道:“方子羽拜見師傅。”

  掌門在面前,百劫不敢發怒,只得不甘願地“嗯”了一聲。

  徐傲天倒了杯茶遞給方子羽。

  方子羽將茶杯遞到百劫面前說道:“師傅請喝茶。”

  百劫不甘願地接過茶杯,輕輕在嘴唇碰了一下就趕忙遞給徐傲天。

  “百劫師兄。”百草在後面叫道:“你是不是也該給徒弟個見面禮啊?”

  百劫冷哼道:“我這個人只知道練武,沒那麼多時間搞法寶。”

  百渡上前一甩拂塵說道:“師兄,這就是你不對了。我們玉虛宮的玉武堂長老收徒弟居然沒送見面禮,這事傳到修真界可是要讓別的門派笑話的。”

  其餘眾人隨聲附和。

  百劫面色難看之極,想了一會兒朝門口大叫道:“大勇,你們三個給我進來。”

  百劫話剛落音,便有三個道士打扮的人進來了,這三人進來後先向眾人拱手道:“弟子于大勇、陳凡、宋濤向掌門及各位師叔師伯問安。”

  掌門及眾人點頭回禮。

  三人再向百劫拱手說道:“弟子見過師傅。”

  百劫說道:“大勇,我們前些日子千辛萬苦得來的那塊玉呢?”

  “千辛萬苦?”于大勇一愣,他想不起來什麼時候師傅有塊“千辛萬苦”得來的玉。玉倒是有一塊,是師傅無意中從一山洞深處撿來的。

  大勇愣愣地從衣上摸出一塊土黃色的玉,問道:“師傅,是它嗎?”

  “對了,就是它。把它送給你們的小師弟吧。”

  “小師弟?”于大勇三人都愣了,目光投向仍跪在百劫百前的方子羽才恍然大悟。大勇上前將玉交到方子羽手中,說道:“歡迎你,小師弟。我是你大師兄于大勇,他們是你二師兄陳凡和五師兄宋濤。”

  方子羽從于大勇手中接過玉後淡淡地說道:“謝謝師傅,謝謝大師兄、二師兄、五師兄。”

  百劫重重哼了一聲,說道:“我還有事,先回去了。宋濤,你帶你小師弟去玉武堂,給他安排一下。”說罷向掌門拱了拱手也不理眾人便甩袖而出。于大勇、陳凡和宋濤三人相互對望一眼,于大勇說道:“師傅的決定必然有他道理,五師弟,你就留下為小師弟安排,我和二師弟先隨師傅回去。小師弟,你有什麼事就問五師兄知道嗎?我們玉武堂再見。”

  方子羽輕輕地點點頭。于大勇和陳凡便與眾人告辭後隨百劫離去。

  于大勇和陳凡離去後,百渡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不負責任的師傅。”說罷上前將仍跪在地上的方子羽拉起,從衣袖中拿出一小盒子交給方子羽,說道:“乖孩子,別理你那沒用的師傅。這是小師叔送你的禮物,你要用心修練,以後讓你那沒用的師傅看看……”

  掌門喝道:“師妹!”

  百渡撇了撇嘴,不再說什麼。

  方子羽輕輕打開盒子,一股清香迎面撲鼻,方子羽立時精神一振。

  “換天丹!”在場所有人都變色了。只有方子羽和徐傲天傻傻地站著不明所以。

  百浩臉色變了數變,沉聲道:“小師妹,你怎麼能將換天丹……”

  百渡冷哼道:“這是師傅他老人家飛昇之前贈送給我的,我現在喜歡給誰就給誰,你們好像管不著吧。”

  百浩一愣,結結巴巴地說道:“話是沒錯,可是……這……這個……這是……浪費啊。”

  “哼。”百渡白了百浩一眼:“我喜歡。”

  “好了好了。”掌門說道:“換天丹是師傅他老人家飛昇前送於小師妹的,而師傅平日也是最疼愛小師妹,既然小師妹將這換天丹送于方子羽,我們也就支持她的想法吧。”掌門又轉頭向方子羽說道:“子羽,你可不要辜負你小叔師的一片心意啊。”

  方子羽愣愣地點著頭。

  徐傲天在旁邊輕輕向掌門問道:“師傅,換天丹是什麼啊?”

  一旁的百草一臉得意的接口道:“我派的換天丹在修真界可是大大的有名啊。那是我們玉虛宮的開派祖師窮盡一生心血煉成的丹藥,而開派祖師一生花盡精力才煉出僅有的三顆換天丹。將死之人若能服食此丹能立刻回覆生命力,龍精虎猛。而且修真者只要吃下此丹,修為便能突破好幾個階段。在修真界曾有一門派願用整個門派來換這一顆丹,當時的玉虛宮掌門還不肯換呢。經過數千年,換天丹如今只剩下這一顆了。”

  聽清真如此說來,方子羽立刻知道此丹的珍貴,怪不得眾人剛才看到此丹時無不變色。想到百渡平白無故地送自己一顆如此珍貴無比的丹藥,方子羽感動地跪下來向百渡叩了三個響頭後說道:“方子羽多謝小師叔大恩。”

  百渡微笑著受了方子羽的三個響頭後將他拉起,說道:“孩子,此丹平時你要貼身藏好,一旦到了瓶頸之期吃下它能助你一舉突破瓶頸,知道麼?還有,在危急時刻它也能救你一命,切記!”

  方子羽連連點頭稱是。

  百渡拍了拍方子羽的肩膀,微微動了動嘴唇卻欲言又止,最後只得嘆了一口氣便轉身離去。

  百渡卻不知道,只因她一時看不慣百劫對方子羽態度,為給方子羽打氣而隨手贈丹之舉為日後她玉仙堂一脈留下生機。數百年後一代妖尊方子羽血洗修真界,只為感恩於百渡當初的贈丹之恩及於大勇、宋濤等幾位師兄弟的情意,便留下玉武堂與玉仙堂兩個堂門,其餘五堂皆殺的雞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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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代師傳功



“好了!”掌門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說道:“各位師弟師妹,大家都回各自堂門吧,我們也要為十六年後的修真界每百年一度的以武會友大會做準備了。”

  百浩、百厲、百草、百難齊聲道:“是,掌門師兄。”說罷眾人便也離去了。

  掌門拍拍徐傲天的肩膀說道:“傲天,隨為師來。”

  “是,師傅。”徐傲天向方子羽投向一絲不舍的目光,暗嘆了口氣便隨掌門離去。房子裡這時只剩下宋濤和方子羽二人,二人都默不作聲,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好了。”宋濤打破沉默說道:“小師弟,我們出去走走,我順便告訴你本派一些規矩。”

  方子羽點了點頭淡淡的道:“有勞五師兄。”

  宋濤領著方子羽走出房間,邊走邊說道:“我們門派在修真界叫玉虛宮,在世俗界卻不叫玉虛宮而叫崑崙派。”

  “崑崙派?”

  “對。崑崙派只是玉虛宮在世俗界中的一個武林門派名稱,只有加入我門派後才會告知門派的真正派名。小師弟,你知道修真者如何修真嗎?”

  方子羽茫然地搖搖頭。

  宋濤說道:“其實修真界的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修練法門,而我們玉虛宮就是以煉丹為主。”

  見方子羽聽的似懂非懂,宋濤詳細地解釋道:“其實每個修真門派都有自己的修練方法,有練武修真、有煉丹修真、有煉陣的也有煉器的。其中效果各不相同。比如說練武修真者吧,修練境界緩慢,但根基扎實,以後修練其它是事半功倍。而煉陣和煉器的修真者修練的境界要比練武修真者快上很多,不過根基不穩以後難免會出些問題,但如果能煉出好的陣法或法寶對修真者而言是有莫大幫助。而我們玉虛宮是煉丹的門派,煉丹的修真者可以利用丹藥使自己境界突飛猛進,但進展太快反而有害,小師弟你要切記。”

  見方子羽仍不太理解宋濤唯有嘆道:“這些現在對你說可能太早了些,你以後到了修真界自然會明白的。現在我再告訴你我們玉武堂的幾位師兄弟吧。我們玉虛宮共有七大堂門,玉武堂是由師傅主事的其中之一,堂中共有七位徒弟,大師兄于大勇,二師兄陳凡,三師兄黃源,四師兄王德,我排行第五,六師弟葉風,你是老七我們中最小的一個。”

  見方子羽沒說話,宋濤又道:“我們修真者是可以男女雙修,但也有修真者為一心修真便求師傅賜於道號,像我們師傅的百劫就是他道號。一旦被賜於道號就說明這個人以前的一切往事都跟著他原來的名字一起煙消雲散,從此這個人一生只會一人修真不會再娶妻生子的。而像大師兄他們啊,還有你跟我,都是用自己原來的名字沒有道號的,只要喜歡便可以娶妻雙修。”

  “嗯再來說說我們的修練方法吧,我們師兄弟當年初入師傅門下時便是在這裡修練,當時師傅命我每天清晨起床到崑崙河北岸的崑崙泉提水,到崑崙山玉珠峰砍柴,如此反覆到中午。吃完午飯後就要到玉仙峰靜坐吸收天地靈氣一直到晚上。吃完晚飯後呢又要在煉丹房煉丹。我以前每天睡覺的時間不超過三個時辰。”

  “五師兄,你們都是這樣修練的?”

  “對,我們都這樣練,直到旋照期後就可以專心煉丹修道了。”

  “練到旋照期要多久?”

  “多久?”宋濤抬起頭想了片刻後答道:“我大概練了三十年吧。”

  方子羽驚呼道:“三十年?”

  宋濤尷尬地笑道:“我資質差,沒辦法啊。”

  “五師兄你今年幾歲?”

  “幾歲?”宋濤又想了片刻後答道:“忘了,大概一兩百歲了吧。”

  方子羽大吸一口冷氣,半晌才吐出一個字:“天!”

  宋濤笑道:“小師弟,其實當你走上修真之路那一刻年齡已經沒有意義了。修真者不同於世俗凡人。修真共有十一個階段,就是:築基,旋照,融合,心動,靈寂,元嬰,出竅,分神,合體,度劫,大乘。當修真者每突破一個階段,他的壽命就會增加很多,有時突破一個境界壽命可能會增加幾百歲也說不定。因此修真者都有機會修練到飛昇境界,不過也有很多資質愚笨的人窮其一生也練不到大乘期,那些人最後就只有等著輪迴了。”

  搭著方子羽的肩膀,宋濤帶著他邊走邊說道:“小師弟,你要記住。我們修真之人最重要的就是在元嬰期。”

  “元嬰期是什麼?很重要嗎?”

  “元嬰期是修真者的一個過渡期,當然重要了。一個修真者如果練成元嬰就等於有了自己的內丹了。”

  “哦?”

  “嗯。其實元嬰是指在泥丸內練成一個同你一模一樣的小人,而這個小人就是你的靈魂所在。當你突破大乘期飛昇的時候就是指元嬰破體而出飛昇至天界。”

  見方子羽沒答他,宋濤也不以為意,繼續說道:“飛昇後肉身仍留在原地,不過元嬰破體飛昇,到那時這人才是真正的與天地同壽了,永遠沒有生老病死之痛。但是飛昇時也有阻礙。你知道是什麼嗎?”

  見方子羽搖著頭,宋濤笑道:“就是天劫。當你飛昇時天劫會來臨,到時天劫會直接攻擊你的元嬰,你得拼命去保護它。萬一元嬰被天劫打散了你就等著魂飛魄散吧。”嘿嘿一笑,宋濤繼續說道:“還有些人如果渡不了天劫卻又不甘重新輪迴,就兵解成散仙。”

  “要知道散仙的實力是修真者想像不到的。那是僅次於仙人之下的,實力接近仙人。以前曾聽說過有個修真大派得罪了一個散仙,那個散仙孤身上門尋仇,只用了幾分鐘時間就將那個大派給滅了。”

  “這麼厲害?這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我也是聽說的。因為在修真界很少會看到散仙的影子的。”

  “為什麼?”

  “擁有接近仙人的變態實力,又能以肉身存在修真界。這些散仙會每千年就會受一次天劫,如果能安危渡過天劫,他的實力將又進一步,如果渡不過,就會灰飛煙滅。因此散仙們為每千年一次的天劫忙著找法寶還來不及呢,誰會有那麼多時間去管修真界的事。而且天劫是一次比一次厲害,能安然渡過天劫的散仙也就越來越少了。”

  “那他們為什麼要兵解成散仙?”

  “沒辦法啊,又不能順利飛昇,又不甘心輪迴,唯一辦法只有先兵解成散仙後再想辦法咯。”

  “散仙還有辦法能重回天界?”

  宋濤點頭道:“有的。只要散仙有辦法重新練成元嬰就可以再次飛昇。不過這次的飛昇失敗就沒辦法再兵解了,會形神懼滅,如果飛昇成功則會重新進入天界。”

  “元嬰散了還有辦法重練嗎?”

  “這個……”宋濤抓抓頭說道:“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有的吧。”頓一頓後,宋濤說道:“先不說這些了,小師弟我先帶你去看看你平日功課的地方。以後你每天挑水、砍柴可要自己一個人來了。遲會兒我再教你吸氣吐納和練丹的入門功夫。”

  方子羽點頭後便隨著宋濤去參觀今後做功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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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之前個萬年古屍勁好睇^^'
e+又有新野...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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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崑崙修真



  第二日。

  “師弟,起床了,要做功課。”宋濤搖晃著方子羽的身子叫道。

  方子羽揉揉眼睛坐起身來淡淡說道:“這麼早?”

  “當然了,要修真可是不能偷懶的。快起床,去做功課。”

  隨便應了一聲方子羽下床下匆匆漱洗一番後隨宋濤走出門來。

  只見天色尚早,還是清晨時分,走出迴廊看向後山,遠處還有朦朦朧朧的霧嵐飄盪在山間。

  這師兄弟兩人,就這麼走向玉珠峰。

  昨日方子羽被宋濤抱著走到那個山坡,只覺得走不多久即到,路也好走,不料今天自己走來,才走了一半,便發覺坡度越來越大,路程也比自己想像的要遠得多了。

  反觀身邊的宋濤,依然走得輕鬆無比,步伐輕快之極。

  又走了小半個時辰,方子羽已累得呼呼直喘粗氣,兩腿酸疼,疲累不堪。

  宋濤走在前頭,看他這副模樣,微微笑道:“先停下歇歇吧。”

  方子羽連忙點頭,一屁股坐了下來,拼命喘氣。

  宋濤笑道:“小師弟,你要知道修真之人,身子是最要緊的,若是身子不好,便有無上妙法,也是難以修習。我們玉虛宮源於道教,極重養生健體之道,道法修習到了深處,身子便更是重要。明白了麼?”

  方子羽點了點頭,再錘了一下雙腿便站起身道:“繼續走吧。”

  好不容易爬到那個小山坡前,方子羽已是上氣不接下氣。

  “就是這裡了。”宋濤在一片樹林前停下一本正經地說道:“小師弟,你以後每天要來這裡砍這些樹枝回去。”

  方子羽訝道:“就這些細樹枝?”

  宋濤微微一笑,從背後摸出一把柴刀遞給方子羽,說道:“你砍著試試看。”

  方子羽點點頭,接過柴刀走到一根細樹枝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揮刀砍了下去。只聽一聲脆響,柴刀竟然如中頑石,震得方子羽手心發麻。那根細竹被他一砍,向前傾斜,片刻後又彈了回來,方子羽躲閃不及,手背上被竹枝狠狠打了一下,疼痛不已,留下了一道紅印。

  “哈哈哈哈……”宋濤大笑不已,好一會才辛苦地說道:“崑崙山的靈氣是很足的,這些樹木長年吸收天地靈氣早已脫胎換骨,不是那麼好砍的。你自己試試,我去別處修練,遲會兒過來接你。”說完笑著轉身離去。

  方子羽摸了摸手背上被打疼的紅印,只見那竹子被砍著的所在竟然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天早上,方子羽一個人在此面對著那根細樹枝,砍、劈、鋸、磨、壓、折,無所不用其極,過了兩個時辰,日頭升到了半空,他全身大汗淋淋,手足也酸軟無力,居然也只把這根細樹枝弄出一個小口來。

  這時候宋濤回來了,看到方子羽狼狽樣子,又看了看那根細樹枝,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小師弟,不急,慢慢來。我當年第一次來砍時也是這樣的,多砍幾次就好了。來,我們先回去吃飯吧。”

  看著那根砍了一早上仍砍不下來的樹枝,方子羽嘆了口氣,只得先隨宋濤下山。

  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玉虛宮起居之所時,已是正午時分,方子羽艱難地移動步伐,走向自己房間,在門口時,卻見五師兄宋濤從後面趕上來。

  宋濤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道:“怎麼樣,小師弟,累了吧?”

  方子羽搖了搖頭。

  宋濤見他小小年紀,性子卻是頗倔,不由失笑,陪著他先往房間走去,道:“廚房裡一般都有熱水,你以後回來可以自己先去打水洗洗,再過一會就要吃飯了,你先休息一下,我會過來叫你,等飯吃完了我們還要做功課呢。”

  方子羽問道:“下午還有功課?”

  宋濤笑道:“是啊,下午可是要到玉仙峰吸取天地靈氣,我從今日起就傳你一些入門道法。”

  方子羽問道:“五師兄,那些道法很難學麼?”

  宋濤微笑道:“修行到了深處,自然便是厲害無比。至於難不難學,便看各人的資質悟性了。不過便是資質差些也並不打緊,只要你肯堅持不懈,刻苦修行,便是再難,也修得成的。”

  方子羽輕輕點頭。

  飯後,宋濤與方子羽一起來到房間,兩人坐好後宋濤正色說道:“小師弟,本派道法極重根基,你初入門,我先傳你基礎道術,你記牢之後,自行修練,若有不明之處即來問我,知道了麼?”

  方子羽連連點頭,心中一陣激動。今天是他修真的第一天,他終於向復仇大計邁出了第一步。方子羽之所以肯加入玉虛宮正是因《天魔冊》上其父所言,《天魔冊》是一種由道入魔的功法,欲練魔功必先修道。《天魔冊》講求的是道心魔胎,魔功練至一定程度會因魔氣入體而殺心大盛,此時如果沒有道心輔助綜合的話練此功法之人必會迷失自我而沉輪於無窮的殺戮之中直至最後走火入魔而死。當初福叔對道法不屑一顧,加上後來方子羽一直無門求道,所以導致他至今仍停留在《天魔冊》第一重境界,不過也幸虧他一直停在第一重境界,不然他早就走火入魔而死了。方子羽肯忍辱負重加入玉虛宮最大的原因就是為了學他們的道法來輔助魔功的修練。

  宋濤臉色一整,正色道:“小師弟,有一件事,我不得不事先警告於你。本門奇術,精深神妙,邪魔妖人,多有窺探。你需立下重誓,學成之後,若非本門弟子,決不傳於外人。”

  方子羽淡淡的道:“子羽記下了。”

  宋濤微笑點頭,讓他在桌前坐下,先教他如何打坐、冥思,再粗略說了一下人體經脈和精氣運行,最後便傳了他“九天玄心道法”第一層的修行法門。

  “九天玄心道法”,便是玉虛宮諸般奇術妙法的根本,傳說如今居于大仙之位的煉丹大仙太上老君乃是當今所有煉丹修真者的始祖。而這“九天玄心道法”便是當年太上老君自創的道法。當年的玉虛宮始祖無意間得到這部心法及一本煉丹法門才開創了玉虛宮。而玉虛宮也憑著這部心法及煉丹卷一舉成為修真界的一大門派。經過歷代玉虛宮數代宗師精研,時至今日,已是奪天地造化、玄妙無匹的無上道法。

  “九天玄心道法”共有九重境界,玉虛宮下弟子,包括了許多聰明才智之士,終其一生,也突破不了第九重境界,不過饒是如此,只是練至第八重境界之人,亦已是世間罕有。

  玉虛宮中,人數接近千人,但如今能修練至第七重境界的,以掌門百玄真人為首,也不過僅八而已。但只這八人,玉虛宮便是當今修真中實力最強最深的門派之一。至於傳說練至第九重境界,相傳只有當年不世出的奇才玉虛宮開派祖師修到過。

  宋濤初為人師,見方子羽手托臉腮,聽得入迷,不由得談興大發,侃侃而談。

  “九天玄心道法”修習過程從易入難,第一重境界大多數人在第一年即可修成,但往後開始,艱深困難處便顯現出來,第二重一般人便要修習五年,第三重更是個分水嶺,資質稍差的便一生都停滯於此,好一些的修習個五六十年也不稀奇。

  方子羽張口結舌,宋濤微微一笑,又說了下去。

  九天玄心道法的主要修行法門,到第三重就大致傳授完畢,往後更多的便是看資質高低,靠自行修為了。修行高深的師長或會指點一二,那也僅是個人的經驗之談,讓弟子少走一些彎路而已。當然了,這裡所謂的“彎路”,多是以百年計的。

  而把九天玄心道法修練到第四重境界的,便是有了萬法根本,可以開始同時修習煉丹以及修練屬於自己的法寶。法寶秘器一說,淵源流長,神話傳說中諸天神靈大都有各自神器,威力絕倫。而人世之間,修真煉道之士以之初掌天地造化亦有莫大威力。小的可以禦空而行,風馳電掣,大的更能震天撼地,毀山斷流。

  而法寶材質也是五花八門,千奇百怪,但有一點,法寶材質如何便決定了法寶修練後威力大小。

  玉武堂百劫一脈眾弟子中,大師兄于大勇修行最深,已將九天玄心道法修練到第五重境界,緊接著是老六葉風,修到了第四重境界。雖然他入門時間短于陳凡、黃源、王德和宋濤,但在眾弟子中他最是聰明,所以反而後學先至。

  至於老二陳凡、老三黃源、老四王德、老五宋濤,都在第三重境界上苦苦掙扎。

  接著,宋濤又與方子羽說了些修行過程中要注意的地方,最後正色道:“小師弟,最後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訴你:本門修行貴在循序漸進,腳踏實地。若貪功冒進,只怕貪心不足,反有大禍。成與不成,原是命定,不必強求。如妖魔外道,異端邪術,欲求不滿皆欲速成,最後多半反遭天譴,你要小心了。”

  方子羽淡然道:“是,五師兄,我知曉了。”

  宋濤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道:“那就先這樣吧,今天下午開始,你每天要到玉仙峰上打坐練功三個時辰。那裡很是清靜,一般也沒什麼人會來,你自己努力了。還有……”宋濤從衣袖中拿出一粒黑乎乎的丹藥遞給方子羽,說道:“我們玉虛宮是以煉丹為主,當然我們所煉的丹藥在修真界也是大有名氣的。這粒丹藥是大師兄以前閒來無事煉的,對於初學有莫大好處。只是我早已過了第一重境界,要它無用,現在就送於你吧。”

  方子羽站起身接過丹藥,說道:“多謝五師兄。”

  宋濤灑然一笑,拍了拍他的頭,轉身走了。

  方子羽送走了宋濤,返身回到屋裡,關好房門做了個深呼吸,靜下心來,慢慢走到床上,吞下丹藥便按宋濤傳授的姿勢打坐,閉上眼睛,在心中把宋濤傳授的九天玄心道法第一重的法門從頭到尾想了一遍,開始按之修習。

  宋濤傳授給他的第一重境在九天玄心道法中本是最粗淺基本的修習法門,功用只在兩個字:練氣。修練之人,靜坐之下,放開心念禁制諸般煩惱,引天地靈氣入體行大周天運轉,藉此與天地一息,進而感悟天地造化。若能引入靈氣在體內連行三十六大周天,則自身經脈已然穩固,可修練更高境界。

  丹藥在方子羽體內似乎起了作用,他此刻只感到丹田處一股熱氣幾欲衝出丹田,立刻按宋濤所教心法歸氣導位。引導這股熱氣在體內運轉數周天後方子羽感覺自己的意識一絲絲跑出體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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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突飛猛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子羽感到意識緩緩回到身體。他此刻感覺精神百倍,不由地想大喊幾聲。當然他知道這是絕對不可以的,否則一旦岔氣就會走火入魔。他最後將氣再運行一周天后便慢慢歸回於丹田。

  緩緩地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于大勇和宋濤的臉。

  “太好了!”宋濤高興地叫道:“小師弟你終於醒來了。”

  “大師兄,五師兄。”

  于大勇笑道:“沒想到小師弟你資質如此驚人,第一次打坐練功居然就能坐了三天三夜。”

  “我打坐了三天三夜?”方子羽驚呼道。

  “別急別急。”宋濤笑道:“這是好事啊。要知道第一次打坐的人能坐個半天已經很不錯了。我第一次一坐數天還是到第三重境界時才有的呢。”

  方子羽愣道:“坐久了還是好事?”

  “當然了。”宋濤說道:“要知道練功最需要靜心,如果心靜不下來打坐也不會坐很久的。像你這樣一坐三天三夜是不是好事?”

  于大勇接道:“你有沒有聽過達摩面壁九年?”

  方子羽點了點頭。

  于大勇接著說道:“其實他是在打坐練功,九年對他來說就像睡一覺一樣。對我們修真者而言,一坐數天甚至數年都是常有的事。我曾聽說過有人一打坐就練了幾百年都有呢。”

  方子羽再次點了點頭不再回話。

  “哦,對了。”一旁的宋濤拍拍腦袋說道:“我差點忘了告訴你,掌門帶著徐傲天師弟出山去了。”

  “出山?”

  “對啊。掌門說要帶他入世修行。”

  方子羽神色一暗,微微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于大勇拍拍方子羽的肩膀說道:“好了,想開點吧。時間對我們修真者來說是毫無意義的,你們很快就能再見面了啊。”

  “好了好了,都日上三竿了。”宋濤拍拍手叫道:“小師弟,既然你醒了就趕快去做功課,別偷懶。你已經三天沒做過功課了。”

  “哦,好。”方子羽說罷跳下床來,提起柴刀便出門了。

  “哎,別這麼急啊。”宋濤叫住方子羽,說道:“你都三天沒吃過東西了,肯定餓了吧?快去廚房弄點東西吃,吃完了再去做功課。”

  方子羽摸了摸肚子,回頭說道:“不餓,回來再吃吧。”說罷向玉珠峰跑去。

  望著方子羽遠去的背影,于大勇說道:“五師弟,你有沒有給他吃過什麼丹藥?”

  “啊。有,就是大師兄你閒來無事煉的養氣丹。”

  “養氣丹?真不可思異。”

  “大師兄,有什麼問題嗎?”

  “唔。”于大勇扯了扯頭髮說道:“那小子進展的太離譜了,他已經突破了第一重境界。”

  “什麼?”宋濤大叫道:“他突破了第一重境界?”

  “嗯。所以我也覺得其怪,只靠養氣丹就能在第一次打坐時突破第一重境界。這傢伙真是個怪物。”

  宋濤看向方子羽所去的方向,吞了口口水,說道:“才三天啊。”

  “是啊。他的資質真的不凡。只是可惜……欸。”

  “大師兄,可惜什麼?”

  “唔,沒什麼,沒什麼。”于大勇擺擺手說道:“師傅交代我還有事要做,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他啊。”說罷于大勇如一縷煙般消失了。只留下宋濤一人在原地,喃喃道:“三天,才三天啊……小師弟,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

  自從一坐三天后,方子羽感覺自己的身體起了明顯的變化。首先是爬那個小山坡,雖然還有些吃力,但已經沒有三天前那種筋疲力盡的感覺了。而在砍細樹枝時,三天前他砍了一個早上也砍不斷一根樹枝,這會兒他只用了一個多小時就砍斷了第一根樹枝。方子羽不由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實在難以相信現在的自己和三天前的自己居然有這麼大的差別,也更加堅定了修真的決心。

  也從這一天起,方子羽每天早上除了砍樹枝外又多加了一個功課,就是要到崑崙山崑崙泉去提水。崑崙泉又稱不凍泉,泉水附近是天寒地凍,冷風刺骨,唯有這個泉水是終年不結冰,傳說王母娘娘所煉的“瓊漿玉液”便是由這泉水提煉的。雖只是個傳說,但這不凍泉的水質的確非常好,很適合玉虛宮人拿來配合煉丹用。只是不凍泉附近氣溫太低了,估計應該有零下三十來度左右,因此也很少有人能受得住此處的寒凍來取水。玉虛宮雖將來此處取水作為一門功課,但也不是每日都來,基本上都是一星期來這兒一兩次便成。但自從玉虛宮來了方子羽,這規則就被打破了。方子羽似乎並不怕此處的寒凍,反而好像很喜歡這裡,因此他每天都有來此處取水。
   
    玉虛宮人都猜想他是不是瘋了,世上怎麼可能會有不怕冷的人?其實這也不能怪方子羽,他在第一次來這兒取水時就被凍得全身僵硬。無奈只好運起九天玄心道法以期抵抗寒冷,在九天玄心道法快要吃不消的時候再運起《天魔冊》來繼續抵抗,就這樣,在第一次取水回去後他發現自己的九天玄心道法和《天魔冊》魔功都有小許的進步。有了這一發現後他每天都要來此處,開始時每天都被凍得全身僵硬、唇白臉青的回去。日子一久方子羽覺得這裡沒有以前那麼冷了,反而開始覺得有絲絲暖意。雖然方子羽已經不再怕這裡幾乎令人冰凍的氣溫了,經過這些日子的運功抵抗修練,他的兩種功法都有很大的提高,尤其是《天魔冊》隱隱有突破到第二重境界的跡象。

  以前方子羽每天下午必要到玉仙峰找一處人跡少,靈氣也好的地方靜坐練功。如今已經很少在玉仙峰上看到他的身影了。其實在他第一次靜坐就入定三天后,他已經突破了九天玄心道法的第一重境界。當天晚上宋濤就傳了他第二重天境界的心法,方子羽花了將近兩年時間就突破了第二重境界,連宋濤也驚歎方子羽驚人的資質。

    其實方子羽練第二重境界剛開始時感覺進展緩慢,就算每天到玉仙峰去吸取天地靈氣也沒太大的幫助。這一現象直到方子羽習慣了崑崙泉附近的氣溫才得到改變。原來崑崙泉一帶才是崑崙山真正靈氣所在的位置,這一點玉虛宮歷代掌門都早已發現,只是崑崙泉附近一帶氣溫實在太低,門下弟子別說在那裡靜坐練功,就算坐上一小會兒都有可能會被凍死掉。無奈,玉虛宮只得選玉仙峰做吸取靈氣之處。玉仙峰雖然靈氣也很充足,但與崑崙泉相比簡直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區別。

    崑崙泉對別人來說呆久了可能是會致命,但對方子羽這魔道雙修的怪胎來說卻正是難得的修練寶地。九天玄心道法屬中性功法,而《天魔冊》屬於陰性功法,如此兩種功法才不相互排排斥不過也無法融合,而是兩種功法各自為政。而方子羽正是因為兩種功法相互調節抵抗,道法耗盡就運魔功抵抗,魔功耗盡了道法也差不多恢復了。一功法盡,就吸收崑崙的靈氣恢復法力,而用另一功法抵抗,每日如此反覆不斷的運功抵抗令方子羽的九天玄心道法和《天魔冊》都日進千里。這些方子羽當然是不明白的,但他在一次無聊中在此靜坐後就感覺到自己在此處練功遠比在玉仙峰要好上很多,從此方子羽每日不倦地來此地練功。也正由於這裡靈氣充足,方子羽能在最快時間內突破了九天玄心道法的第二重境界。而當宋濤傳授他第三重境界時他只用了一年時間便突破了,當宋濤知道這一結果後當場目瞪口呆,大罵老天不公平。

    玉虛宮下弟子每突破一重境界就得由師傅親授下重境界的心法,宋濤還只停留在第三重境界,因此他還不知道第四重境界的心法,而于大勇早在三年前就已下山了。在玉武堂中眾弟子眼下修為最高的也只有宋濤,不得以宋濤只能留下些煉丹書籍讓方子羽自己照書煉丹,而他則先去請示已閉關三年的師傅。至於方子羽的《天魔冊》業已突破了第二重境界,達到了第三重,照這樣形式發展下去,離突破第三重境界是早晚的事了。

  當百劫聽宋濤說方子羽資質如何之高,練功如何之快時他也是滿心歡喜,但一想到方子羽那張醜臉便又冷卻下來,最後他吩咐宋濤先照看方子羽,而他則千里飛劍尋于大勇回來。當于大勇返回玉虛宮時才發現方子羽早已修練到融合後期,宋濤聽後當場暈倒。由於方子羽此時已超過宋濤的修為,於是就由大師兄于大勇留下教導方子羽繼續修真。

    從此以後方子羽除了白天照常外多了一份晚間功課,就是煉丹。只是不知方子羽是否與煉丹無緣,無論他怎麼樣努力都煉不成丹藥,于大勇和宋濤只得搖頭大嘆上天還真是公平,如果方子羽在煉丹方面也像他練道法那般屬於天才級別的話那他們真是無臉再修真了。但方子羽卻不氣餒,每天晚上仍堅持去煉丹藥,雖然沒有一次成功過。不過正由於無數的失敗讓他得到了許多珍貴的經驗。雖然煉丹從沒成功過,但方子羽的功力卻飛速提升,短短一年內再次有了突破,隱隱有進入第五重境界趨向,這回連于大勇都嫉妒的發狂。而這一年時間方子羽也已從融合後期過渡到心動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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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初遇紫萱




  時間飛逝,轉眼方子羽來到崑崙已經四年了,他已經長成十五歲的少年。由於每天都有爬山砍柴的緣故,他的肌肉長得也很壯實。

  這日清晨,方子羽照例帶上柴刀上玉珠峰砍柴。從三年前開始方子羽砍這些樹枝便輕鬆之極,後來便轉而砍一些大樹枝來擔回去。雖然他現在的修為早可以不用砍柴了,但方子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每天樂此不疲。如果有一天不來砍柴他就覺得很不自在。

  方子羽上得山來,來到那熟悉無比的樹林,但見滿山青翠,層層疊疊,山風過處,草海起伏,如大海波濤,極為壯觀,心胸頓時為之一寬。

  他深深吸了一口山間清新的空氣,活動一下身子,拿著柴刀走進了樹林。他此時去的地方已與三年前初來時不同,是在樹林最深處,那裡大樹林立,木質也更是堅硬。

  清晨淡淡的薄霧飄盪在林間,如輕紗一般,小徑兩旁綠色的樹葉上,有晶瑩露珠,美麗剔透。

  走了一會,便置身於綠色海洋之中,這裡的樹木大都高聳,枝葉繁茂,直插入天,光亮從枝葉縫隙間透了下來,在地上留出一片一片的陰影。方子羽左看右看,挑了一根大樹枝,比畫一下,便舉刀砍了下去。

  “ 嚓!”砍掉最後一根樹枝,方子羽抬頭看了看天色,太陽早已出來普照天下。

  方子羽甩了甩手,利索地將雜亂無章地躺在地上的那些樹枝整理好再捆綁起來。

  就在此時,方子羽隱隱聽到有人在高聲呼喊。他放下手中的活,豎起耳朵仔細辨認。

  “救命啊!救命……”這回方子羽聽清楚了,的確是有人在喊救命。撇了撇嘴不理救命聲,儘自埋頭做自己的事。過了一會兒還是按奈不住好奇心微微嘆了口氣,扔下手中的樹枝和柴刀便向聲音飄來的方向跑去。

  聲音傳自玉珠峰上一處懸崖邊。這處懸崖有一線天之稱,懸崖兩岸相距不遠,約三至四米,兩岸中間白霧繚繞,一旦失足掉下去就是深谷,很可能連屍首都找不著了。對面懸崖峭壁處橫長著一棵小樹,當方子羽趕到時正好看到一個年紀與他相若的少女正掛在這棵樹下。這少女一手緊緊抓著這棵樹的一根樹枝,身體懸在半空,一旦她鬆手就會掉進懸崖深谷。好在此處的樹木都早已由崑崙山的靈氣所改造,變得十分堅硬,否則這根細小的樹枝早已折斷。

  這少女此刻已是滿臉淚痕,緊緊地抓著手中的樹枝不敢鬆手。而懸崖邊上則有兩男一女在那兒急得團團轉。見到有人過來,其中一男子趕緊上前說道:“這位兄弟,請救救我的師妹吧。”

  方子羽匆匆在他們身上掃過一眼便看向掛在樹枝下的少女,那少女身著一身淡綠色的衣服在風中不斷來回搖擺。

  方子羽觀望四周,見無可攀之物,附近連繩索都沒有。他摸出身上的求救信號朝空中一扔,“嗖!”一陣黑色輕煙直衝天際。

  “兄台,這是?”

  方子羽目光仍盯著在半空中的少女,淡淡的答道:“這是我門派的求救信號,很快會有人來救她的。”

  那男子向方子羽拱手道:“閣下可是玉虛宮的門下?大恩不言謝,日後定當回報。”後面另一男一女亦上前向方子羽道謝。

  方子羽沒有理會他們,自顧盯著那少女。

  先前那名男子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說道:“兄台……”

  就在此時,方子羽突然臉色大變,叫道:“糟了!”

  那男子和身後的一男一女都一愣,順著方子羽的目光看去。“啊!”站在崖上的少女大聲尖叫起來,而那兩名男子也是大驚失色。只見處在懸崖處的少女手中所握的樹枝已有些開裂,而且裂縫越來越大,如此下去救兵還未趕到那樹枝就已經斷了。

  “嚓!”少女感到整個身子往下一沉,趕緊睜眼向上看去,只見樹枝已幾乎全斷開了,只餘下一層樹皮還在苦苦糾纏。少女大驚失色,張大嘴想叫卻發不出聲音來。而眾人只能站在懸崖邊上看著一切的發生卻是一籌莫展。

  時間,停頓了,少女的心也停住了。她眼看著那最後一層樹皮一點一點地離開樹杈,她的心幾乎要跳到嗓眼了。

  “嘶!”最後的一層樹皮終於離開了樹杈,少女感到自己的身體在風中飛舞卻不能自主。

  “不!”“師妹!”“姐!”懸崖邊上兩男一女同時大叫,卻是回天乏力。

  救兵仍未趕到,一朵淡綠色的鮮花在風中搖曳,將要隕逝。

  就在這一時刻,一條人影迅速從懸崖邊上串起,向半空中的少女快速去飛去。

  “啪!”同一時間,方子羽一手抓住了一根樹杈一手抓住了少女的手。這一男一女就如串葫蘆般掛在這懸崖樹下。

  少女感到自己下墜的身體停頓住了,而自己的手被一只強而有力的手緊緊抓住。少女緩緩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救命恩人。

  那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長像十分奇特,一張臉上半邊英俊的臉,另半邊卻是黑乎乎的皮,最令人驚訝的是這黑色的皮膚上竟長著細細的白毛,少女頓時感到一陣反胃。只見他一手抓住樹杈一手緊握著自己的手毫不吃力。

  方子羽此時也正看著這名少女,他實在不明白自己怎麼那麼衝動,剛才見樹枝斷了時什麼都沒想就這麼跳了過來,萬一剛剛弄不好的話不僅救不了這少女很可能連自己的命都要搭進去了。正在胡思亂想之際發現少女的目光向他投來,他收回心神才認真看向這少女。剛剛在遠處,而且時間緊迫所以沒瞧仔細,現在面對面仔細一看就愣住了。

   世上居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以前他以為自己見過的小師叔百渡已經是絕色美女了,可現在見到眼前的女子他才知道什麼叫作絕色佳人。百渡與她根本就像熒火與明月的比較。她那圓圓長長的瓜子臉,以及那一雙特別明亮,而且極大的靈活雙眼,配上她小巧的瓊鼻,恰到好處的紅唇,卻給人一種純潔無邪,宛如白瑕的難言感受。她是如此的純淨素雅,如此的纖美溫柔。如此的令人心牽,如此的使人意掛!而最讓人吃驚的是她的氣質。

    那是一種見到了她,就會忍不住想將她輕擁入懷,或是當她大大的雙眼凝視著你時,能讓你不忍說實話欺騙她純真思緒,呵護愛惜的一種發自內心的感動。當她對別人訴說她的夢想時,會讓人努力拼命,也要為她把夢想實現的奇異魅力。這回方子羽又慶幸自己剛才不顧一切地救她了,否則這麼一個人間尤物就如此死去實在可惜。想到這兒,方子羽向少女露出他這輩子中的第一個笑容。就連對著徐傲天他也從來沒笑過,而他的第一次笑竟是獻給了眼前這個不知名的女子。

  而此刻這少女的芳心也是一片慌亂,她剛還幻想救自己的人會像自己夢境中的那樣,有著英俊無比的容貌,超人一等的實力,輕輕地擁她入懷。可是想不到救她的人居然會長得這般模樣,而且他還對她笑。特別是他衝著她笑時,她感到自己的胃都快要吐出來了。這一刻,她忘記了自己仍處在半空中,她忘記了害怕,只是就這麼呆著,兩人就這樣一直對望著。一個是滿懷希望,一個卻是滿懷絕望。

  “叭!”就在這時候兩人同時感到身子往下微微一沉。

  方子羽立即變色朝上望去,只見他所抓著的樹杈也已開裂了,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兩個人都會墜身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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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英雄救美




  方子羽暗歎一口氣,心道:“天,你真要我死在這裡嗎?”他轉頭看向身下的少女,她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盡是驚恐的表情,死死地盯著那樹杈的斷裂處。

  “罷了。”方子羽心道:“死就死吧,反正我這醜八怪留在世上也只是多餘,早點死了也許還是好事。只可惜了大仇未報,還有這小姑娘……”方子羽目光柔情地在少女的臉上停頓了數秒才繼續想道:“她不該陪著我一起死的。對,既使死我也一定要救她,將來她一定會記得我的,呵,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記得,那也是一種福氣吧。”

  打定了主意,方子羽反而覺得心中安心了許多。他向身下的少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似乎沒有聽見,仍是怔怔地看著樹杈。

  方子羽聲音放大了點:“哎!”

  少女一驚,回過神來,看向方子羽問道:“你在叫我?”

  方子羽點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看到方子羽的臉,少女突然想到一會兒自己要和他一同埋身這深谷,一種心酸無奈的感覺湧上心頭。不過這少年畢竟是為救她而死,於情於理都要答人家的話吧,少女無奈的輕聲答道:“我,我叫陸紫萱。”

  “我叫方子羽。”

  “方子羽。”陸紫萱說道:“謝謝你,方子羽。”

  “謝我?”方子羽呆道:“我還沒救你出去呢。”

  陸紫萱輕輕搖搖頭說道:“謝謝你不顧危險來救我。”

  方子羽一愣,不知該如何回答。自己為何會不顧一切來救她自己到現在還不知道,他該怎麼作答?

  好在陸紫萱沒注意方子羽的表情,繼續說道:“對不起,都是我和師兄師妹貪玩害了你。”

  方子羽灑然一笑,說道:“先別說這些了,等我們先上去再說。”

  “上去?”陸紫萱淒笑道:“救兵還沒來,樹枝已經快要斷了,我們沒機會了。”

  “陸紫萱!”方子羽用力握緊了抓著陸紫萱的手說道:“答應我兩件事。”

  “什麼事?”

  “一是以後不管遇上什麼困難或危險,不到最後一刻絕不可以輕易放棄自己。”
  陸紫萱笑了笑,輕輕地點點頭說道:“好,如果我今天能活命,我答應你。那第二件呢?”

  “第二件……”方子羽深深地看了陸紫萱一眼,說道:“這第二件便是……記得我。”

  陸紫萱一愣,道:“記得你?”

  這時方子羽已經開始行動了,他用力弓起身子再突然彈起,方子羽和陸紫萱兩個在這半空中就如盪鞦韆般盪來盪去。

  樹杈受不住兩人的體重再加上這突如其來的衝激力,裂口越來越大了,而方子羽帶著陸紫萱也越彈越高。

  “紫萱。”方子羽在半空中叫道:“我數到三你就鬆手。”

  陸紫萱一怔,立即明白到方子羽的用意。眼前這少年為了一個不相識的陌路人如此冒險,她感動地淚如決堤。

  方子羽再次用力將身子彈高,同時喊道:“一!”

  被方子羽緊緊抓著的陸紫萱此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任由身子不停地隨著方子羽搖擺,呆呆地看著他,不知不覺已淚流滿面。

  “二!”

  她感覺這一刻全世界都停止了,沒有害怕,沒有恐懼。她眼裡只有方子羽那張堅定的臉。

  “三!”

  喊三的同時,方子羽將自己彈到最高點,並同時將握著陸紫萱的手一松。

  “呼,呼。”風聲在耳邊使勁地呼嘯,陸紫萱看到方子羽仍抓著樹枝在甩盪,而自己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砰!”陸紫萱終於被甩回到懸崖邊上,而一直站在懸崖處的兩男一女趕緊伸手接她。由於慣性,四人抱在一起滾作一團。

  在一陣慌亂中陸紫萱仍不望回頭看方子羽一眼。

  見到陸紫萱終於安然無恙,方子羽長長吐出一口氣,他再次的笑了。

  “啪!”就在這個時候,樹杈終於受不住方子羽不斷甩盪的衝擊力,斷了。

  “不!”陸紫萱用盡最後的力氣掙扎著爬起來衝到懸崖邊上,用盡力氣向方子羽伸出右手試圖抓住他。可惜她的手對於懸崖來說實在是太短太短了,無論她怎麼將手伸長也始終不及她和方子羽距離的百分之一。

  他飛了起來。

  他的雙手像一對翅膀一樣伸展著,與肩膀平行,看起來就像一個十字架,或者一只鷹。然後,他仰著頭看著她,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迅速地向下墜落。

  “不!!”陸紫萱把自己的頭和手都伸了出去。她的手懸空揮舞著,好想要抓住方子羽的身體,可是,她抓住的只有一把虛無縹緲的風。她看著方子羽的身體疾速地下墜,她的眼裡全都是方子羽最後無奈的笑容。最後,只看到方子羽的烏黑的長頭把他的臉全部蒙住了。

  他,消失了。

  消失在她的視野,消失在這茫茫的雲霧之間。

  她的手還在空中揮舞著,閉起了眼睛,淚如泉水般奪眶而出。她放聲痛哭。不知道為什麼,此刻那張醜臉在她眼中不再是那麼醜陋,陸紫萱發現如果只看他另半面的話他還真是個英俊的少年。這一剎那她清楚的知道,這輩子她永遠也別想再忘記那張臉了。

  “師妹。”剛才與方子羽對話的男子走到陸紫萱身後,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說道:“你沒事就好了,我們回去吧。”

  “別碰我!”陸紫萱反手拍開男子搭在她身上的手,坐起身來,在懸崖邊上哭泣著。

  男子臉上一閃怒容,又繼而嘆了口氣,在陸紫萱身邊坐下看著她。

  “姐。”另一男子上前說道:“錢湛師兄說的對,我們先回去吧。大不了回去後給他立個長生牌位。”

  見陸紫萱不理他,男子又轉頭在錢湛耳邊輕聲說道:“錢師兄你放心,我姐是從不把天下男人放眼裡的,怎麼會為第一次見面的人哭呢?而且那個人你剛才也看見了,他長得多醜啊。她是剛才被嚇怕了,過會兒就好了。”

  聽陸紫萱的弟弟這麼說,錢湛才回覆笑容。

  站在後面的另一少女低聲罵了一聲:“白痴。”後走到陸紫萱旁邊蹲下,輕輕幫她擦去眼淚。見陸紫萱哭得如此傷心,這名少女也不覺淚如雨下。

  就在這時候,只聽空中“嗖”一聲響,除陸紫萱外其餘三人都不覺抬頭望著天上。這一看,都不禁傻了眼。

  只見空中衝下來一柄大劍,而劍上站著兩個人。

  前面一個是控劍飛行的人,看樣子年約四十,後面的人看樣子年約二十多。來人正是方子羽的兩位師兄,于大勇和宋濤。

  這柄劍飛到四人面前停下,上面兩人跳下來,只見于大勇將手一揮,那柄劍便自動飛進他背後的劍匣裡。兩人看著眼前的四個年輕男女,這四個似乎都只有十七、八歲左右,有一個穿淡綠色衣裙的少女正坐於懸崖邊上,似乎哭得很傷心,而其他三人則是呆呆地看著自己兩人。

  對於二人的到來陸紫萱是渾然不覺,而其餘三人則是目瞪口呆。

  禦劍飛行是要達到元嬰期的人才能運用的一種法術,而元嬰期的修真者在這世俗界中是少有露面的。雖然陸紫萱四人也是出自修真門派,平日雖時有聽派中長輩提過禦劍飛行,但真正見到禦劍飛行這還是第一次。因為修真界規定,修真者不到萬不得以,否則不能在世俗界使用禦劍飛行,不然會引起世俗界恐慌。今日于大勇見到方子羽發出的求救信號,心知這小師弟一定是遇上什麼大事了,不然他是不會隨便求人的。不得以才禦劍飛行趕來。

  “這位師兄。”錢湛三人雖然吃驚,但畢竟是屬修真門派,對於這類事很快能回覆過來。此時錢湛上前拱手說道:“看兩位師兄的打扮應該是玉虛宮的吧。”

  于大勇兩人回禮道:“正是,不知幾位師弟師妹是何門派?”

  一聽別人問起自己的門派,錢湛面露得意之色,說道:“小弟錢湛,這是我師妹李華美。我們是玉劍門的。”

  “哦。”于大勇和宋濤吃驚地問道:“不知修真界玉劍門現今門主錢不敗……”

  錢湛頭一揚,傲聲道:“那是我爹。”

  于大勇和宋濤一同拱手道:“原來是玉劍門少門主,失敬失敬。”

  “嘿嘿。”錢湛搖搖手說道:“沒什麼,我們只是聽說崑崙山景色秀麗,才過來玩玩的。”

  于大勇點點頭,又問道:“那另外兩位?”

  另一少年上前搶道:“我叫陸天琪。”又指著陸紫萱道:“她是我姐姐陸紫萱,我們的爹是九幽山莊的莊主。”

  “哦?”于大勇動容道:“可是修真界九幽山莊的陸劍南陸莊主?”

  陸天琪得意地說道:“正是我爹。”

  “不知道是玉劍門和九幽山莊的公子、千金光臨,真是失敬。”

  錢湛、陸天琪和李華美一同回禮。

  幾人客套一番後,宋濤忍不住問道:“請問幾位師弟師妹,有沒有看到我小師弟?”

  “小師弟?”

  “正是。”于大勇笑道:“我們是看到小師弟的求救信號才趕來的,信號應該是這附近發出去……”

  于大勇話還沒說完,本來一直在旁邊哭泣的陸紫萱跳了起來,跑來抓住于大勇的手臂,使勁搖晃著哭道:“你們是他師兄?你們真是他師兄?”

  于大勇和宋濤對望一眼,均感不妙,問道:“這位師妹可認識我小師弟方子羽?”

  “是他!你真是他師兄!”陸紫萱叫道:“你們快去救他,你們快去救救他。”

  宋濤心中湧起一股不詳的感覺,大聲問道:“我師弟出什麼事了?他在哪?”

  陸紫萱只顧著搖頭,哭道:“你們快去救他。”

  于大勇反手抓住陸紫萱的肩膀,問道:“陸師妹,我師弟在哪?”

  陸紫萱轉身指著後面的懸崖,哭道:“他……他……”

  “師弟!”宋濤幾欲衝上前,卻被于大勇拉回來,于大勇喝道:“你給我冷靜點!我現在下去找小師弟,你馬上回去派門下弟子去尋找。”說罷向眾人拱了拱手便召喚飛劍向懸崖深處飛去。宋濤也沒向錢湛等人多說什麼,便急急忙忙趕回去召人了。

  待于大勇和宋濤走後,錢湛冷哼一聲,說道:“玉虛宮怎麼都這麼沒禮貌的。”

  陸天琪接口道:“就是。還好我姐姐沒事,不然我今天和玉虛宮沒完。”

  李華美白了他們二人一眼,也不說什麼,便扶著陸紫萱離去,錢湛和陸天琪自討沒趣,也就隨著她們一同離開了。

  那一日于大勇和宋濤帶領玉虛宮下眾門徒將整個崑崙山都搜遍了也找不到方子羽,甚至連屍首都沒發現,最後以千里飛劍召喚在世俗界的老道士趕回來,老道士為方子羽算了一卦,卻怎麼也算不出他是生是死。

  不得已,于大勇和宋濤只得返回門中向百劫報告此事,而百劫卻沒有什麼表態,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嗯,這樣也好。”便讓于大勇和宋濤留在玉武堂繼續修行,為兩年後的比武大會做準備。可看在眾弟子眼中,這個師傅似乎對小師弟極其不滿,他甚至連給方子羽弄個靈位都沒有,眾徒弟當著百劫的面不敢說什麼,可私底下曾議論無數次了。直到數月後九幽山莊的莊主陸劍南親身上門道謝,眾人才知道方子羽原來是為救人而掉落山谷的。百劫大感面上有光,方子羽的靈位這才上了玉武堂的位置。

  而從那天以後,方子羽便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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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奇異紅珠




  風,使勁地往耳朵裡灌。

  方子羽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往懸崖深處墜落。

  也不知道墜了多久,方子羽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耳中盡是轟鳴聲。四周空氣的壓力越來越大,他只覺得空氣似要把他的身體壓扁一般。費力地微微張開嘴巴,他使勁全力想吸入生命中的最後一口氣,可無論他怎麼使力,仍吸不進絲毫的空氣。最後,他只覺得眼前一黑便暈過去了。

  突然,雲霧中串出一個碩大的黑影。黑影快速向方子羽串去,然後跟方子羽輕輕一碰觸便縮回雲霧間消失了。而剛剛還在下墜的方子羽也在同一時刻消失不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子羽悠悠轉醒。他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黑暗的地方,四周的牆壁很軟,不斷向自己擠壓著,而且這裡透著一股很濃的腥味。

  “我在哪裡?我死了嗎?”方子羽在這黑暗的世界裡看不到一絲光亮,直覺地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現在身處的應該是所謂的冥界。

  “餵,有沒有人?”方子羽向黑暗中大聲叫著,卻沒人回應他,甚至連回聲都沒有。他動了動身體,想自己起來去找路,這才驚奇地發現自己的身體被四周這些軟軟的牆壁壓得根本不能動彈,而且全身不知道沾上了什麼,粘粘的濕濕的。

  方子羽一邊猜測自己身處何處一邊用盡全力撐開壓在他身上的軟牆壁。經過他的努力牆壁終於被撐開少許,正當他慶幸時四周忽然劇烈地震動了一下,方子羽手上一滑,牆壁重新壓在了他身上,而且比剛才壓得更嚴更實。

  方子羽暗自咒罵一聲,運功試圖再次撐開牆壁。不過這次他微微一動手指就失望了,因為他這次雙手被這奇怪的牆壁給壓在下面根本動彈不得,更別說要撐開它了。而且方子羽發覺體內的功力在一點點地消失,這回他完全絕望了。

  莫明其妙來到這不知名的奇怪地方,更被這奇怪的牆壁給壓住了,而且體內的功力在漸漸消失,再這樣才去不被困死也要被餓死。

  一想到餓字方子羽的肚子就“咕嚕”叫了。

  再想到自己的遭遇方子羽心頭就一陣窩火,火氣一上來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張口就向壓在他身上的軟牆壁咬下去。

  突然四周再次震動起來,壓在方子羽身上的軟牆將他壓的更緊,他也咬得更緊了。

  “嘶!”一股腥臭的液體從方子羽口中湧入,原來他將軟牆咬下一塊來,一不小心將咬下的這塊軟牆混合那股腥臭的液體全吞進肚子裡了。

  四周震動地更厲害了,壓在方子羽身上的軟牆忽然自動鬆開,方子羽順著身下的軟壁滑進了黑漆漆的通道中。

  滑行了一段路,四周的軟壁再次向他壓過來,方子羽只得重施舊計,再次張口去咬那軟牆,一咬之後軟牆又強烈地震動了一會再鬆開了。

  如此反覆著又反覆,方子羽都忘了自己滑了多少路咬了多少次軟壁了。最後一次滑行後他終於掉進了一個比較寬敞的洞裡。

  這個洞很大,但不黑。因為在這洞裡的正中間懸著一顆紅色的珠子,珠子微微泛著血紅色的光芒,雖然光線微弱但足以照遍整個空間了。

  藉著微弱的光芒,方子羽終於看清楚自己所處的地方。不知是否因為這血紅色光線的影響,這裡四周的牆壁居然都是血紅色的,而且還在不斷地蠕動著,感覺很像動物的內臟。一想到自己剛才咬的就是這些東西,方子羽心中一陣噁心,跪在地上乾嘔起來。

  吐了一陣,方子羽覺得舒服了一些才起身用衣袖擦去嘴角殘留的污漬,然後他的目光轉到了那顆紅珠上。這顆紅珠很奇怪,它是懸空浮在這洞的正中間,湊近一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這珠子裡面不斷流動著。方子羽大感興趣,伸手將珠子取下準備仔細觀賞。

  就在他將珠子拿來下的時候,四周突然再次震動起來。而這一次的震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得更強烈,這一次不只四周牆壁在動,連地都在動了。方子羽一個不防備下被甩上了半空又掉了下來,然後又被甩上去……反覆多次後沒有停止的跡象。

  方子羽在數次被拋上跌下後猜到這怪地方似乎很緊張這顆珠子。方子羽心道:“原來是緊張這顆紅珠。哼,既然你不讓我活,那我也不要讓你好過,這顆珠子我死也不會還你,大不了一拍兩散。”一想到這兒,方子羽將一直緊握在手中的紅珠子往嘴裡一塞,便吞了下去。

  過了數秒鐘,方子羽肚子裡突然有一道紅光透過肚皮與衣服射了出來。方子羽吃驚地看著那道紅光漸漸地往上升,通過胸口、喉嚨,最後那道紅光升到了方子羽眉心的正中央停下來了,接著一道耀眼的紅色光芒由頭頂百會穴開始,片刻間包圍了方子羽全身。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待方子羽回過神來時已經全身被裹在紅光裡面。懷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方子羽只好嘆息一聲,閉上雙眼,把接下來的命運交給上天來安排了。

  漸漸地,方子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熱流,順著頭頂流向雙腳。緩緩的暖流越來越急,越來越熱,終於他忍受不住而想大叫時,駭然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不但叫不出聲,連眼也睜不開,身體的感覺卻越來越明晰了。就像有人在心裡放了一把火,炙烤著身體的五臟六腑。最後方子羽終於受不住身體的這般折磨,再次暈過去了。

  ※※※※※※

  “好冷,好冷。”迷迷糊糊中方子羽只覺得一股寒氣由胸口開始流向腳心然後從腳心直衝向頭頂,全身上下瞬間變的奇冷無比,就像第一次到崑崙泉那裡的感覺,他仍不住將全身蜷縮起來,凍得直打哆嗦。

  哆嗦了一會兒,又有一股熱氣從方子羽的頭頂百會穴開始,壓制住這股寒氣,將它直逼回腳心湧泉穴處。“好熱,我好熱。”瞬間後方子羽又熱地全身冒著絲絲輕煙。雖然他此刻處在昏迷狀態,但潛思識此時支配了他的身體,他開始不停地脫衣服,只求能涼快一點。

  衣服剛脫到一半,又一股寒冷的氣流從胸前流向腳心,匯合了被熱氣逼回腳底湧泉穴的那股寒氣又再度出陣,而且這次來勢兇兇,很快就侵佔了方子羽全身並把那股熱氣再度逼回百會穴。此時的方子羽立刻感覺由火熔投身至冰雪之中,凍得立即將剛脫一半的衣服穿回,重新蜷起身子打哆嗦。

  這時,熱氣二度進攻,很快再次將寒氣壓製住,方子羽不得不又要脫衣服。

  衣服剛脫完,寒氣再度出擊,方子羽又得重新穿上衣服打哆嗦。

  ……

  如此反覆了多次,方子羽終於被折磨醒了。雖然他已經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但很快又再經過數次的冷熱交替,他終於明白,自己到了危險的關頭。

  他知道這是剛才吞下去的紅珠作怪,剛才只是一時激憤想也不想便將這來歷不明的紅珠給吞了下去,結果弄得自己全身忽冷忽熱痛苦地要命,現在是後悔莫及了。

  寒氣和熱氣的戰爭越來越激烈,而方子羽也處在了最危險的邊緣,他痛苦地在地上不住地打滾。

  “咚!”也是方子羽命不該絕,就在他最痛苦的時候一樣東西從他衣領內掉了出來,剎那間一股淡淡的清香瀰漫了整個空間。聞到這股清香方子羽精神一振,感覺好了一些,再聞一下,他發覺這股清香氣味很熟悉。他吃力地抬起手在地上一摸,碰到了一件硬物。原來掉出來的不是別的,正是四年前百渡送給他的“換天丹”。

  方子羽想起百渡當年將“換天丹”送給他時說道:“孩子,此丹平時你要貼身藏好,一旦到了瓶頸之期吃下它能助你一舉突破瓶頸,知道麼?還有,在危急時刻它也能救你一命,切記!”他感恩於百渡贈丹之情,平時便聽她的話將“換天丹”貼身收藏,因為四年來都沒遇上過什麼危險的事也沒到過什麼瓶頸,所以這顆“換天丹”一直是“英雄無用武之地”。沒想到今日誤食那來歷不明的紅珠倒致此時身體冷熱交替痛苦萬分時,這“換天丹”竟意外地掉了出來。

  “危急?現在不就危急了嗎?再這樣下去我不冷死、不熱死,也要被活活折磨死。”此刻的方子羽已經到了痛苦的極限,忽冷忽熱的兩股氣流讓他難受的想自殺。

  “拼一拼吧。”方子羽咬緊牙根,費力地從小盒中取出“換天丹”,然後緩緩地將它投入進口中。

  “換天丹”一下肚,方子羽頓時感到丹田處一陣清涼。

  熱氣由頭頂百會穴開始往下攻,寒氣由胸口流向腳底湧泉穴再往上攻。兩股氣流到了丹田處時都被一股清涼的氣給攔截住了。

  熱氣和寒氣似乎都瘋狂了,均不遺餘力地向丹田處發起最猛烈的攻擊,三股氣流就這麼在方子羽的丹田內展開最激烈的戰鬥。

  痛苦,前所未有的痛苦。

  由於戰場全集中到丹田處,方子羽此刻所受的疼痛甚至比剛才還要痛苦數倍。

  雖然在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但方子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小腹丹田處高高地凸起,很快又凹陷下去,然後再次高高凸起又再次凹陷……

  最後方子羽終於忍受不住,再次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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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驚見巨蟒




  “嘀!”一滴水珠滴落在方子羽的臉上。

  方子羽微微跳動了幾下眼睫毛後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慢慢地坐起身子。這時,又一滴水珠落下,剛好又是滴落在他的臉上,水珠順著他的臉頰快速滑落。方子羽伸手接住這滴水珠一看,是一滴墨綠色的水滴。

  “墨綠色?”方子羽一驚,立即抬頭觀望四周。雖然周圍仍是漆黑一片,但看在方子羽眼中卻和夕陽落山時分的光亮沒什麼區別。他仔細一看自己仍身處在那個漆黑的山洞中,只是現在的山洞沒昏迷前那般漆黑。昏迷之前這裡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而現在卻是看的清清楚楚,不僅看的清楚,連牆壁和水珠的顏色他都看的十分明顯。

  原來牆壁不是剛進來時看到的那般血紅,而是淡紅色中夾雜著白色。看起來很像動物的內臟,只是現在的牆壁沒有當初看到的那樣在蠕動。洞頂、牆壁、地上都滲著墨綠色的水珠,方子羽踩在地上還有軟軟的感覺。

  “這裡到底是哪裡啊?”方子羽忍不住好奇心往牆壁上一摸,不知是他用力過度還是牆壁太過鬆軟,方子羽竟然整隻手嵌進了牆壁中,他慌忙把手拉回來卻不經意地將這軟軟的牆壁帶下一大塊。

  “這是?”方子羽怔怔地看著手中的一大塊軟牆,過了一會兒似乎下定了決心,猛地扔掉手中的東西徒手在牆壁上挖掘。

  方子羽的這個突然決定好像是做對了,他的手猶如鑽土機般凡所經之處軟軟的牆壁轟然倒塌,不一會兒方子羽已經在牆壁上挖了個約一米多深的小洞。

  “啪!”在挖洞中的方子羽似乎挖到了什麼硬物,他仔細清理了硬物附近的軟牆才發現那硬物竟是某種白色的圓柱形的岩石。這奇怪的石頭是圓柱形的,上面直徑比較大越到下面越小。方子羽順著這岩石清理附近的軟壁後看到這白色岩石最下面竟然是尖尖的,而上面部份仍留在洞頂似乎沒有盡頭般。他在這白色岩石上撫摸了片刻,舉起拳手便砸向這奇怪的岩石。“轟!”的一聲,整個空間猛烈震動了一下,白色圓柱形石頭附近的軟壁紛紛掉落,而那塊白色石頭居然毫髮無傷,甚至連微微的裂痕都沒有。

  方子羽搖了搖頭,輕嘆口氣便繞過這白色的東西繼續向深處挖去。

  一路上繞過幾塊這樣的白色石頭後方子羽終於順利挖到軟壁的未端,這裡有一層薄薄的薄膜阻止了他的前進,方子羽輕輕按上這薄膜上驚奇地發現這薄膜很有彈性,而且薄膜後面空空的,似乎是另一個空間。

  有了這驚喜的發現方子羽精神一振,舉起拳手向這層薄膜擊去。“嗡”一聲作響後薄膜微微振動了幾下便回覆原狀,好像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方子羽並不氣餒,或劈、或打、或踢、或撕,什麼方法都用盡了,足足耗了數個時辰,那層薄膜每次只“嗡嗡”作響後便回覆原狀了。最後精疲力竭的方子羽只得向這層薄薄的薄膜投降,從原路返回了最初的那個黑洞。

  方子羽雙腿彎屈,雙手環抱住兩腿,將臉深深埋在雙腿之間。他已經保持這樣的姿勢整整一整天了,就這麼無聊又無奈地坐著。

  “嘀!”一滴水珠落在方子羽的頭髮上。

  方子羽抬起頭怔怔地望著洞頂上滲出的墨綠色的水滴,看了良久,想道:“欸!不知道那個叫陸紫萱的姑娘怎麼樣了?希望她平安無事吧。”

  “我在這裡困了這麼久了,大師兄和五師兄一定會擔心死的吧?搞不好他們以為我已經死了。”

  “老天啊!這到底是哪裡?你到底想怎麼樣啊?把我困在這奇怪的地方又不讓我死掉,你想跟我玩什麼?”

  驀地,方子羽用盡全裡朝黑暗中大吼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到底想怎麼樣?”

  ……
方子羽“啪”地一聲跳起來,他剛才清清楚楚地聽到那卻是自己的回音。

  “怎麼會有回音?”方子羽記得自己剛到這裡來時無論他怎麼喊怎麼叫,都沒有任何回音的,為什麼現在會有回音了?

  為了證明自己沒聽錯,方子羽決定再試一次。他鼓足了氣,突然破口大叫道:“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哪裡?”

  ……

  的確是回音。方子羽大喜,有回音就是有通路,看來天無絕人之路這話說的沒錯。他立即發足朝黑暗中狂奔。

  仍是他進來時的那條通道,仍是進來時的那片黑暗的世界。只是對於現在的方子羽而言世界上已經沒有黑暗了,因為現在的方子羽眼中無論在多黑的環境都能清晰地視物。一路的狂奔,看到的四周牆壁都是和黑洞中的那些牆壁一模一樣,淡紅色略帶慘白色,無論頂部、牆壁還是地上都滲出墨綠色的水珠。只有這條通道時窄時寬,似乎沒有盡頭一樣,而整個時空瀰漫著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方子羽停下了腳步,他聳了聳鼻子用力吸進幾口氣後驚喜地發現這裡空氣中的腥臭味明顯淡了許多。

  方子羽微微一點頭繼續朝前方跑去。腥臭味越來越淡,到最後取而代之的全是清新的新鮮空氣。而方子羽也越來越興奮,跑的越來越快。

  再轉過一個彎,驀地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射進來。方子羽眼睛一陣刺痛,趕忙閉上雙眼,過了一會兒才一點一點地睜開。

  陽光!真的是陽光!

  方子羽歡呼一聲後奮力跑出了出口。真的是陽光,還有新鮮的空氣。方子羽站在出口處沐浴著久違的陽光,貪婪地吮吸著清新的空氣。他第一次發現這個世界原來是這麼的可愛。

  興奮的心情過後,方子羽開始觀察這新的空間。

  這裡似乎是一個山洞,很高,很寬敞,洞口處被許多的樹滕密密麻麻地遮住了,陽光正是從樹滕的縫隙處照進來的。

  方子羽走上前,將樹滕撐開,伸頭探出去一看,他頓時嚇了一跳。

  樹滕外面竟是懸崖,方子羽此刻所處的位置就像是一面很高的牆,在牆壁的中央挖了個洞,然後將一只小狗放進那只洞裡。而此時的方子羽正是那只小狗,上不得也下不得。

  放眼望去懸崖下的景物隱約可見,一塊塊綠油油的農田、一座座小村莊,這一切景物看在方子羽眼中只覺十分熟悉。

  “崑崙山?”方子羽驚叫道。再往上瞧去,只見白霧繚繞,懸崖直伸進雲層中。

  其實方子羽猜測的沒錯,此處正是崑崙山中,而在他上方正是他所掉下來的一線天。

  雖然已經肯定了自己此刻身處在崑崙山中,但是方子羽仍是想破腦袋也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會在這樣一個山洞裡,擦了擦臉,既然想不通就不再去想。方子羽便轉過身子察看周圍環境,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出路。這一轉身令他突然如觸電般渾身一顫,一臉驚駭的愣在那裡。

  在他前面有一對碩大的眼睛正直直地瞪著他。

  這對眼睛大的出奇,足足有一只臉盆那麼大。最恐怖的不是那對眼睛,而是那對眼睛竟然長在一顆碩大無比的蛇頭上。那只蛇此刻正張著血盆大口盯著方子羽。

  從方子羽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變化,仍是那付毫無表情的樣子,只是他還是站在原地不敢亂動,那只巨蛇似乎也很配合,方子羽沒動它也不動,只是一直張著大嘴眼睛直直地盯著他。

  這一人一蛇對持了許久,見這巨蛇沒主動攻擊方子羽不由地微微放下心來,但還是不敢放鬆警惕。再過了許久功夫,那只巨蛇仍沒有動作,方子羽不由地覺得奇怪。他將目光從蛇的那對眼睛移到那張大嘴,不禁一愣。原來他剛才跑出來的出口正是那頭巨蛇的蛇嘴,因為方子羽在看到出口時興奮地不慎將一只鞋子弄掉,而那只鞋子此刻正留在巨蛇的嘴裡。

  “原來……原來……”一想到自己一直所呆的地方原來竟是這蛇的肚子裡時,方子羽不禁渾身一顫,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咦?”方子羽忽然想到:“既然我一直在它肚子裡,為什麼那時我在裡面挖它肉時它沒反應?對了,這麼說來那些白白的又堅硬無比的石頭是蛇骨?還有最後那些薄薄的怎麼也弄不破的膜就是蛇皮?”

  “奇怪。”方子羽忍不住向巨蛇走近幾步,那只巨蛇仍只是盯著他沒有任何動作。

  “它怎麼不動?難不成是在冬眠?不過剛才看到懸崖下的那些農田都是綠色,應該是春天播種季節,蛇的冬眠期早應該過去了啊。難道它死了?可它是怎麼死的?”

  再朝巨蛇走近幾步,它仍沒有任何動作。一想到自己曾在它肚子裡咬過它的肉、肉臟,方子羽胃裡泛起一陣想吐的感覺。

  “對了!”方子羽大叫道:“是我把它給咬死了,我在它裡面咬壞了它的五臟六腑,把它給咬死的。”

  一想到這麼巨大的一只巨蛇是死在自己“口”中,方子羽不禁一陣得意,但得意之余也汎起噁心的感覺。

  雖然相信這只蛇已經死了,但方子羽還是不敢放鬆警惕,走一步停一下地慢慢靠近巨蛇。最後直到他放膽在蛇的眼球上重重擊了一拳,而巨蛇仍是一動不動,他這才肯定巨蛇已經死了,於是繞著巨蛇轉圈欣賞他的獵物。

  這只巨蛇實在是大的出奇,足有五十米長,二米多高,全身蛇皮呈血紅色,也不知道這巨蛇是什麼品種,但絕對是世間罕見。

  欣賞完巨蛇全貌後方子羽不得不贊嘆上天造物之神奇,這樣一只巨蛇絕對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欸!”方子羽背靠著巨蛇的頭部坐了下來,摸著巨蛇的下齶道:“我們都是妖怪,為何還要落得自相殘殺的地步呢?”

  其實方子羽不知道,所謂的妖其實都是由獸長年累月吸取天地靈氣演化而來,像蛇精、狐狸精、虎精之類的,雖然它們最後化身成人形妖怪脫去獸體,但骨子裡仍然是獸。獸界中弱肉強食的法則在他們身上並沒有因為修練成妖而有所改變,在妖看來,不管是人是妖只要比自己弱,就會成為自己的食物。妖界中從來沒有妖魔平等的說法,能有這想法的看來也只有在人界長大的方子羽了。畢竟一只妖在人群中長久生活是很難的,更別說像方子羽這樣在他身邊的全是修真之人,萬一哪天他狐妖的身份被揭穿了,那就等著被修真者活刮吧。就因為在這樣一個整天提心吊膽的環境下生活,所以方子羽偶遇妖物難免會興起他鄉遇故人的感嘆。

  驀地,方子羽發覺自己今天的感觸特別多,換作平常他絕不會有這麼多的想法,也許是因為大難不死使得自己心情格外激動所致吧。搖搖頭把最後一絲的感觸甩出腦袋,方子羽在瞬間又恢復一臉冷冰冰的模樣。

  站起身,方子羽不再理會身邊的巨蟒,徑自在洞內搜索起出路來。

  山洞雖然很高但不是很大,也就四、五百來平方左右。幸虧巨蟒將整個身子都盤成一團,否則方子羽還真沒有落腳之處了。巨蟒巨大的身軀雖然盤成一團,但也足足佔了整個山洞的近十分之八、九。除了被滕條遮住的那個洞口外,山洞裡再沒有任何出路。只是在山洞的最深處方子羽發現一株長在岩石縫裡的奇怪小花。說這朵花奇怪是因為它長有五片花瓣卻沒有葉子,而且五片花瓣居然每片都各自有一種顏色,金色、紅色、淡藍色、深褐色和土黃色。

  “好奇怪的花。”此刻方子羽正輕輕地撫摸著這朵五色小花,感嘆它和自己一樣那麼孤單。

  方子羽嘆口氣回到洞口,將頭靠在木滕上遙望著懸崖下面那一座座小村,那一片片農田,不禁想道:“可惜玉虛宮的求救煙火信號我在救陸紫萱時用掉了,不然現在可以發出信號叫大師兄和五師兄來救我……”

  “欸。大難不死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要困死這山洞中,再這樣下去遲早要被餓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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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元嬰之期




  時光飛快地轉逝,轉眼間方子羽在山洞裡呆了將近一個月了,陪伴他的只有那朵五色的小花和那頭已死的巨蛇。

  這一個月來方子羽沒吃過任何東西,開始他以為自己因為被困在這山洞中心情不好沒食慾所以也沒在意,直到一個星期後他非但肚子不餓,而且每天醒來都覺得精神飽滿。對此他自己也覺得十分奇怪,卻想不出問題的所在。直到今日,他才知道答案。

  這一日,方子羽如往常般醒來後便坐在洞口呆呆地遠望著遠方的崑崙山景色。忽然一陣破風聲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他抬頭一看,原來是一只老鷹在上空盤旋飛舞。

  羨慕的看著在空中盤旋的老鷹,方子羽不禁想道,如果自己也能飛該多好。

  “飛?”方子羽忽然用力地拍腦袋大叫道:“對呀!五師兄說過,修練到元嬰期的人都會禦劍飛行的,只要我能在這裡煉到元嬰期就可以飛下去啦!”

  想了一會兒,方子羽又拉下了一張苦臉。他想到于大勇曾說過他現是心動初期,要到元嬰期中間還有心動,靈寂兩個過渡期。這兩個過渡期不是說過就過的,就算資質再好的人要從融合練到元嬰起碼也要數百年。一想到自己可能還要在這裡呆上個幾百年,叫他如何能開心的起來。

  好在方子羽是一個心志堅定之人,數百年就數百年吧,有希望總比沒希望要好,何況他身負著龍神山莊滅門之恨及狐妖一族的血海深仇,又怎麼能甘心就此終老。想到就做,方子羽當下便盤膝而坐閉上眼睛,全心神沉入體內。

  這一入定方子羽立即發覺不對,他以前靜坐練功時都只是感覺到氣在體內各經脈處運行。而這次一次入定他非旦沒感覺到氣的運行,反而發現自己來到一處莫名的地方。

  方子羽好奇地睜開眼,真是奇妙,自己仿佛站在一片光的海洋裡,五彩繽紛的光團圍繞著自己緩緩地轉動。他試著用手去觸摸一團光暈,光暈就緩緩地吸進體內,很快又從身體裡散發出另一團光暈。

  就方子羽發愣之時,忽然發現在光海中一處隱隱發出黑、紅、紫三道光芒,意識剛一轉,方子羽便在原地消失了,下一刻出現在三道光芒附近。

  在他眼前程現著三個不同顏色的氣團,分別是黑色、紫色、紅色,剛才所看見的三道光芒正是從這三個不同顏色的氣團中發出的。

  三個氣團中,黑色氣團令他感到非常熟悉,陰冷的黑色氣團使他感覺非常舒服。紫色氣團隱隱透著一股柔和的氣息。當方子羽靠近紅色氣團的時候頓時覺的赤熱難擋。

  這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在這奇怪的地方里居然還有三個更奇怪的氣團。心念微微一動,忽然周圍快速旋轉起來,片刻後方子羽發覺自己的意識已回歸現實中。

  沒有睜開眼,方子羽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內視?”

  剛才他所見到的正是于大勇曾和他說過的,只有修為到達元嬰期的人才能使用的內視。而他剛才所在的地方正是他自身丹田處的氣海之中。

  內視指在排除外界干擾,沒有浮思雜念的情況下,合閉雙目,將意識融進身體內與元嬰融合,此時元嬰便代替了原本的肉身繼續觀窺軀體某一部位。所以要展開內視必須要先煉成紫府元嬰。內視這一功能在兩人對敵之時雖沒什麼作用,但對修身及養傷有極好的功效。展開內視能更快速更準確的發現經脈中破損及堵塞處,進而及時修復。

  方子羽剛才能展開內視說明他已經到達元嬰期了,可是為什麼沒看到元嬰?還有那三個奇怪的氣團是什麼?

  其實不只方子羽不知道,就算道家始祖來了也肯定對此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到達元嬰期之人居然沒有元嬰出現,而且體內竟有三種真氣之多這種現象不止在修真界,就算是仙魔兩界也是史無前例的。其實這都是方子羽魔道雙修惹的禍,雖然魔功與道法在他體內都安份守已相互間並不排斥,但也不會融合在一起。

    雙方實力均衡絕不容許一方打破這種平衡,一旦九天玄心道法成功練成元嬰,實力必定會在魔功之上,因此魔功會極力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後來方子羽在巨蟒體內莫名其妙的吞下了那顆紅珠致使體內產生了另外一種灼熱真氣後更是形成了如今三足鼎立的局面,一方壯大另兩方必定會群起而攻。如此長久下去方子羽將會永遠停留在元嬰初期而不能得窺天道,除非他能再有際遇將這三種真氣徹底融合練出元嬰,或者將其中一種真氣練到強大的即使其它兩股真氣合力也無法將它壓下去的地步。

    當然,此子的方子羽絕對不知道這麼多事情,不然他早就後悔的要死了。其實這種情況連方子羽之父,《天魔冊》的創造者方浩然也沒想到過的,他當初只是一廂情願的以為《天魔冊》是集合道與魔的巔峰之作,還沒來的及修練就已死於非命。其實魔道本就不兩立,如果魔道能雙修的話那真是有違天理了,正因為《天魔冊》存在這麼大的一個漏洞,所以造成了方子羽如今尷尬的局面。

    但是如果真有一天他能成功將體內三種真氣融合歸一的話,那麼他將會是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第一個違反天理的怪胎存在了,到時他能練到什麼樣的境界就真是無人能知曉了,或許一身修為就此廢掉從此變成一個普通人。也或許突破了神、人、魔三界現存的任何一種功法,另闢門道踏入另一個未知的境界。到底將來如何也只能看他自己的機緣造化了。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如果沒有走著別人所沒走過的路,經歷過常人所沒經歷的苦難,在不久的末來又怎會出現血洗神、人、魔三界那個強大的存在。

  說到魔道雙修,也許有人會問:“既然魔功與道法無法融合,那為什麼那些入魔的修真者可以由道入魔呢?他們又是如何修練魔功的?”這其實是一個誤區。所謂由道入魔大致分為兩種人:一是一些人他們的思想由於偏激,走極端的想法而致使心入魔這就是所謂的心魔入侵。至於他們的功法卻仍舊是原來的道法,但是由於心已入魔所以使的他們的道法也偏於噬殺一面,全無佛法的慈悲及道法的仁厚。

    這些人中大部份不願承認自己已經入魔,而且單從道法上也看不出魔性,所以他們中大部份人仍留在修真界中,極少加入魔族。而另一種入魔者就是完全加入魔界並修練魔功。這些人也不是將魔功道法融合,而是通過修練將自身的道法真氣轉化成魔功真氣,譬如方子羽之父方浩然便是如此。

   只是方浩然當初所練的是妖法,所以導致他後來身體產生異變,有些妖化。說到妖法與魔功這裡又是一個誤區。妖法其實是魔功中的一種,而魔功卻不只是妖法。就像妖是魔的一個分支,而魔卻不只有妖一樣。魔其實是對妖魔鬼怪的統稱,不管是人是妖是鬼是怪,只要他的心入魔了,那便都是魔。這就好比一個母親生有好幾個兒子,其中老大是母親的兒子之一,但老大卻並不是老二或者老三一樣。

  雖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方子羽可以肯定自己已經到達元嬰期了。要知道練成元嬰之後就會出現辟穀,所謂的辟穀就是幾年不吃任何東西也不會感到餓。想到自己這個月來都沒吃東西卻一點也沒感覺到餓方子羽這才釋然,原來自己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是元嬰期了。

  盤膝而坐,方子羽再次入定。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子羽悠悠醒來,這一次入定他發現自己體內除了已經壯大數倍的九天玄心道法真氣和《天魔冊》魔功外又多出了一種莫名的灼熱真氣。這時他才肯定自己所看到的原來正是黑色的《天魔冊》魔功和紫色的九天玄心道法以及來自於巨蟒體內那不知名的奇怪紅珠的紅色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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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禦劍飛行




  這一驚人的發現令方子羽興奮不已,到達元嬰期說明他已經可以禦劍飛行,再也不用困死在這洞中。可是轉念一想,他又犯愁了。因為照常人所練速度,九天玄心道法修練到第四重境界就會進入靈寂期,此時玉虛宮下都要外出四處去尋找奇珍異寶來修練成自己的法寶,一旦練至元嬰期就有自己的法寶可以凌空飛行。玉虛宮下一般都是以飛劍為主,只是方子羽這些日子的奇遇使他從融合後期一下子跳到了元嬰期,因此他還沒來得急去尋找屬於自己的法寶,沒有法寶就意味著他不能飛行。方子羽頹廢地坐倒在地上,這種剛有了希望馬上就失望的感覺確不好受,這好比剛從一個很大很深的洞裡爬上來卻發現自己此時卻身在另一個更大更深的洞穴之中,這種難以發洩的感覺令人難受的想要吐血。他無奈地望著洞口那些密密麻麻的樹滕,心道:“難道上天注定要我在這裡過一輩子了。”

  一想到當初和尚、道士、武士那三張令他夜夜做惡夢的臉,一想到奶娘氣絕之時仍死死抱住和尚的腿腳叫他快走時的情景,方子羽仰天狂叫道:“不可以,我不能死在這!我要報仇,我要殺光你們!”隨手一甩,一絲真氣透指而出,“啪”的一聲,一根滕枝竟斷落下來。

  愣愣的看著滕枝,方子羽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用力一拍腦袋叫道:“對啊,沒有法寶可以用別的東西代替啊,我怎麼這麼傻。飛劍是直的,選些直的樹滕枝應該可以替代飛劍吧?”

  方子羽在樹滕處選了一根看起來最直的滕枝,輕鬆將它弄下來後又犯難了,因為沒人告訴過他該如何修練法寶,又該如何讓它飛起來?

  方子羽握著那根滕枝呆呆地看了半天,最後決定不管怎麼樣都要試一試。他決定先將真氣輸進滕枝看看。

  這一動真氣讓方子羽大驚不已,原來他心念剛一動,三股強大的真氣立即從丹田處送出,繼而莫名其妙地凝結成即一股相互吸收又相互抵斥的奇怪真氣瞬間散至四肢百脈,而且這股真氣強大的令他不敢相信。其實方子羽不知道,這就是元嬰期之前與元嬰期之後的不同。元嬰期前丹田就像一個小型發電機,自給自足。而元嬰期後,元嬰就像一座大型發電廠,不僅支撐著他全身的經脈,還能幫他控制外界的東西。一個修真者只要能將一件有靈性的法寶煉到認主,再用元嬰來控制它就像控制自己的手腳一樣靈活。雖然方子羽沒有元嬰,但體內的三種氣團集結而成的真氣絕對不比元嬰低。

  崑崙山是靈氣充足的地方,這些木滕在這裡生長了數千年,早已具有靈性,因此方子羽很容易就控制了這根樹滕。

  在修練過程中方子羽發現一件趣事,原來三股真氣代替的元嬰可以控制住這個滕枝,讓它凌空而起。有了這一驚人發現後方子羽立即決定實施禦劍計劃。他先站在滕枝上面,然後以真氣遙控住這根滕枝,讓它凌空而起。剛開始時滕枝只是微微動了動,最後滕枝果然載著方子羽慢慢離開地面。雖然只是離地少許,但這已經讓他興奮不已。當方子羽決定將滕枝再提高一點時,“啪!”滕枝四分五裂了,他掉回到地上。

  這是因為方子羽剛學會運用元嬰之氣,對這強大的真氣控制得還不穩定。而滕枝雖然已有靈性,但絕對不適合當作法寶。方子羽不知道這一點,他直覺地認為只要是實質性東西就可以修練,當下也不管三七十二一,從樹滕處再弄下一根樹枝來繼續練習禦劍飛行。

  在不知道弄斷了多少根滕枝後他終於學會了如何準確地控制真氣。這一次,滕枝非但沒有斷裂,反而載著方子羽搖搖晃晃地升到半空中。方子羽站在滕枝上興奮不已,雖然他在上面左搖右晃地搖擺不定,但對他來說離禦劍飛行只差一步之遙了。只要他能再掌握平衡就可以真正意義上的禦劍飛行。

  方子羽這一措舉在修真界是史無前例的。首先,滕枝絕對不適合作為法寶修練。其次一件法寶沒有經過修煉居然就能被他運用自如,這點就算道家始祖再世也不得不驚歎一聲“怪物”。

  不過不管怎麼樣,方子羽的確已經成功了,在經過十多次的摔下來再爬上去的努力後,方子羽終於掌握了禦劍飛行。

  最後的時刻終於到來,方子羽站在洞口處,手中緊緊握著那根滕枝,手心已微微滲出汗水。這也難怪,方子羽一直都是在洞中練習,最高處也只是飛到過洞頂,現在要他從這懸崖上跳下來,萬一控制不住最後就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方子羽輕聲喝道:“起。”他手中的滕枝似乎活過來般順從地凌空飄浮起來,然後一直飄到他的腳下。方子羽再次深吸一口氣後一咬牙,便踏了上去。滕枝往下沉了一沉,很快就保持平穩。此時方子羽已經站到了崖外的虛空,他猛地手一指前方,喝道:“飛。”

  “嗖!”滕枝載著他就像剛離弦的箭般向外飛去。

  看著自己真的能在天地間遨遊,方子羽心中好不暢快。他在空中忽上忽下的飛行,好不興奮。只是他在興奮之餘沒有發覺到,他腳下的滕枝已經開始出現裂痕。

  “啪!”滕枝必竟不是法寶,它在支撐到極限後終於再也支持不住,在半空中碎裂了。

  身在半空中的方子羽突然感到腳下一輕,身子立刻不受控制地往下墜去,滕枝的碎屑在他眼前飄過。

  ?那間,過往所有深刻難忘的回憶,福叔、奶娘的疼愛,從小因這張怪臉而飽受的譏笑,和尚、道士、武士那三張令他滿腔怒火的臉及徐傲天的兄弟情義,都在電光石火的空隙裡,迅疾掠過心頭,接著是一片空白。

  然後感到身體迅速下墮。

  就在這生死存亡的?那,忽然完全呼吸不到任何外氣,而內息卻像火把般“蓬!”的一聲被點燃起來。

  就像一個夢境。

  忽然間,他明白了催動體內元嬰真氣的法訣。

  就是要先斷絕後天呼吸,才能發動體內的真氣呼吸,也就是道家所說的先天呼吸。

  代替元嬰的三股真氣不斷地供氣,方子羽感到體內真氣澎湃。

  他猛提一口真氣,雙掌下按去,立時生出往上反衝的力道,竟大幅削減了下跌的速度,還朝上升起半尺,翻了一個筋斗,這才“蓬”的一聲掉進了一堆密生草叢中,跌得個滿天星斗。

  方子羽從草叢中坐起來,吃驚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再看了看天空,喃喃自語道:“我沒死嗎?”

  使勁地擰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肉,感覺陣陣生痛。方子羽翻了個筋斗跳起來,朝天大叫道:“我沒死!我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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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09-1-16 03:25 PM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暗懷鬼胎



  傍晚時分,一名身穿道袍,頭戴浩然巾的道士剛從玉仙峰練完功下來,準備回玉虛宮休息。

  這時他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急促的跑步聲,道士轉過身,想看看是誰跑的這麼急。

  在他身後出現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穿著一身道袍,只是這身道袍又臟又破。而且少年的臉竟然……“骯髒的醜八怪”,這是道士見到少年後的第一個想法。

  此時少年也看到了這個道士,停下腳步來。兩人就這麼默默地對望著。

  終於道士忍不住這被面前的“醜八怪”冷冷的看著的尷尬氣氛,開口問道:“這位師弟,看你穿著可是我們玉虛宮的門下?”

  對面的少年點了點頭。

  道士又問道:“不知道師弟是哪位長老門下弟子?”

  少年淡淡的道:“百劫。”

  “百劫師伯?”道士皺緊了眉頭,突然大叫道:“你是方子羽?”

  這個少年正是剛從死裡逃生的方子羽,他一下懸崖後便一路發足狂奔回玉虛宮。跑到這裡時遇上了這名道士,因為這道士身穿玉虛宮道袍,方子羽卻沒見過他,因此停下腳步來仔細打量。要知道方子羽一直都是呆在玉武堂,其他堂門裡面的師兄師弟們他是極見過的。

  方子羽點點頭道:“我就是方子羽。”

  道士笑道:“原來真是方師弟你啊。一年前你突然失蹤……”

  “一年?”方子羽愣道:“我失蹤了一年?”

  “是啊,你的確失蹤了一年。”道士奇怪道:“師弟竟然不知道?對了師弟,這一年來你去了哪裡?”

  方子羽道:“養傷。”

  “原來如此。”道士點頭道:“原來你當初跌落懸崖的事是真的,只是這一年來都在養傷吧?自從你失蹤之後掌門也帶著徐傲天師弟回來了,他知道你失蹤的事後便發動玉虛宮門下四處尋找你,已經找了一年多了。”

  “原來如此。”方子羽道:“多謝師兄告知。”

  道士擺擺手笑道:“無妨。我曾聽說百渡師叔把本門最珍貴的換天丹送於師弟,想來師弟有換天丹在身不至於會出事的,因此便在此地一直苦苦尋找師弟你的下落。”

  方子羽道:“師兄勞心了。”

  道士笑道:“客氣什麼,大家同門師兄弟。對了師弟,換天丹你可一直帶著?”

  方子羽從懷中取出那木盒答道:“換天丹我一直帶在身邊,不過……”

  “那就好,那就那。”道士笑著打斷道:“我生怕你將這天地靈丹弄丟了。師弟,你切記要將此丹藏好,將來到了修真界如果讓人家知道你身懷此丹,你可要遭殺身之禍啊。”

  方子羽將盒子收回懷中說道:“多謝師兄關心。”

  “好了,師弟。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好,其它的都不重要。”道士拉住方子羽的手說道:“師弟跟我來。”

  方子羽愣道:“去哪?”

  道士拉著方子羽的手往前走去,頭也不回地說道:“崑崙泉。”

  “崑崙泉?去那裡做什麼?”

  “去找一個人。你失蹤了一年他都急壞了,馬上去告訴他,讓他高興一下。”

  “誰?”

  “徐傲天師弟啊。”

  “我哥?”

  “是啊,你失蹤後于大勇師兄和宋濤師兄便回去稟報,之後掌門派我過來尋找你,傲天師弟實在不放心,也就無心修練,整天在這附近等著你的消息呢。”

  一聽到徐傲天對自己原來是如此關切,方子羽不禁心頭一熱。他使勁忍住激動的感覺,吸了吸鼻子問道:“這位師兄……”

  道士笑道:“貧道道號清欲。”

  “清欲師兄,我哥他還好嗎?”

  “他很好,只是瘦了一圈。欸,傲天師弟真是性情中人啊。”

  一念及徐傲天對自己的情義,方子羽感動至極。此刻他甚至比清欲更急著趕往崑崙泉了,只是他沒想到,徐傲天為何會在崑崙泉?

  四周的空氣越來越冷,就連清欲也微微地打著哆嗦,而他看方子羽的眼神也是越來越詫異。為何在這寒冷的地方,衣裳單薄的方子羽絲毫沒有感覺寒冷的表現?而且看他神色無異,好像附近的冷空氣對他不起任何作用般。

  兩人就這麼各懷心事地走著,終於來到了崑崙泉邊。

  “清欲師兄,”方子羽說道:“我哥不在這兒。”

  “嗯。”清欲說道:“可能他已經回去了,我們回玉虛宮找他。”

  “好。”方子羽轉身帶頭向玉虛宮方向走去。因為此時他背向著清欲,所以沒看到身後的清欲露出猙獰的笑臉。

  一道白光一閃,方子羽背後立即血如泉湧般噴灑而出,灑落到地上的血液瞬間後變成冰塊,而方子羽背後傷口上的血也結成了冰。

  慘呼一聲,方子羽撲倒在地,立刻回頭大叫道:“師兄,你幹什麼?”

  “幹什麼?”清欲大笑道:“當然是殺你啊。”

  冷冷地盯著清欲,方子羽冷聲問道:“為何要殺我?”

  “師弟,你真善忘。我好像剛和你說過,你身懷換天丹會遭殺身之禍的啊。”

  “是為了換天丹?”方子羽冷笑道:“可惜你得不到它。”

  清欲笑道:“怎麼會呢?殺了你,它不就是我的了嗎。”

  方子羽冷笑一聲,也不再說話。

  “欸。”清欲嘆道:“師弟,其實都怪你不好,好端端地玩什麼失蹤,害得我被派到世俗界去找了你一年,要不然我這一年時間內早就修練到旋照後期了。現在可好,浪費了一年時間還只停留在旋照中期。師弟啊,你說這換天丹是不是要交給我作補償啊?”

  看著清欲那張幾欲令他作嘔的臉,方子羽冷冷的吐出三個字:“你,做,夢。”

  “本來是做夢。”清欲笑道:“不過現在夢也成真了,只要殺了你,換天丹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你說我哥在這裡找我是騙我的?”

  “哼,徐傲天那小子的確在四處找你。只不過,嘿嘿,他不會來崑崙泉找而以。”

  “真沒想到。”方子羽冷笑道:“一個出家道士會這麼狠毒。你不應該修真,去修魔還差不多。”

  “嘿嘿。”清欲笑道:“多謝你的誇獎,有道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師弟,你死後可千萬別怪我,要怪就怪百渡那婆娘送你換天丹卻害了你。”

  “住嘴!”方子羽叫道:“不准侮辱百渡師叔。”百渡對方子羽的贈藥之恩他念念不忘,自從福叔與奶娘慘死之後百渡便是除徐傲天外第一個給過他溫暖感覺的人。

  “嘿嘿。”清欲笑道:“侮辱她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方子羽咬牙切齒道:“你要付出代價。”

  “代價?哈哈哈哈。”清欲仰天大笑:“就憑你?告訴你,只要我得到了換天丹百渡我都不會放在眼裡。到時候我要她嘗嘗我的床上滋味,哈哈哈哈。”

  想到換天丹早在巨蛇肚子裡被自己吃了,方子羽微微放下心來。當他聽到清欲最後侮辱百渡那句話,方子羽怒不可竭,大叫一聲便向清欲衝去。

  清欲冷笑一聲:“自找死路。”手捏劍決駛起飛劍向方子羽攻去。

  “蓬!”方子羽敏捷地向旁邊一跳,飛劍擊中他剛所在的位置,滿天揚起一陣雪花。

  “身手不錯。”清欲說話間手指一揚,飛劍自行飛回。清欲再將手指向方子羽一指,飛劍再度向他攻去。

  一人一劍就這樣在雪地裡追逐著。其實方子羽與清欲已經是屬兩個層次的人,他要擊敗清欲是易如反掌。只是他吃虧在沒有法寶,二來是元嬰期初成,他還不會完全地將體內三股真氣運用自如,三來方子羽毫無對敵經驗。就這三點差別逼得方子羽一開始便落於下風,更是險象叢生。

  方子羽勝在身手敏捷,好幾次在危險關頭被他逃過,但必竟不能久支。時間一久,他身上已多處帶傷,而飛劍仍是步步緊逼。

  鬥了大半天仍沒把方子羽解決掉,清欲大感不耐煩,決定使出絕招。

  清欲一揚手召回飛劍,方子羽得以喘氣的時間。他一邊大口地喘著氣,一邊緊緊地盯著清欲。只見清欲將飛劍握於手中,劍尖指天,口中念念有詞。頓一頓,清欲突然將劍尖指向方子羽,大喝一聲:“縛!”

  霎時間,從方子羽腳下地裡鑽出數條滕蔓一樣的東西,將方子羽死死的捆住。

  方子羽大駭,奮力掙扎著,可不但掙不脫這些滕蔓反而被越捆越緊。

  “哈哈哈哈。”清欲開心地大笑道:“方師弟,你就不用掙扎了,這困獸陣雖是九幽山莊最初級陣法卻也十分厲害。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用九天玄心道法第二重境界心法跟九幽山莊門下弟子換來的。”

  方子羽一聽臉色大變,叫道:“你把本門心法傳授給其他門派弟子?你這叛徒。”

  “叛徒?”清欲伸出右手食指朝方子羽晃了晃,說道:“只要你死了,而我吃了換天丹後功力大增,這下代玉虛宮掌門位置就必落入我手。到時候由我帶領,玉虛宮必然發揚光大,何來叛徒之說?”

  “換天丹?呸!你休想得到。”

  “哈哈哈哈。”清欲大笑著走到方子羽面前,伸手從他懷中掏出木盒在他面前晃了晃笑道:“這是什麼?”

  方子羽全身被困住了動彈不得,只能以眼睛狠狠地瞪著清欲,咬牙切齒道:“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嗯,氣勢不錯。只可惜你要等到下輩子了。哈哈哈哈。”清欲大笑中抓住方子羽的衣領,將他往崑崙泉內一扔。

  “扑通”一聲,方子羽還來不及掙扎便沉入了泉底,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漣漪,很快又回覆平靜。

  “哈哈哈哈。”清欲在泉邊大笑道:“可憐的小師弟。看在換天丹的份上我就送你個全屍。以後就算有人發現了你的屍體,只要看到捆在你身上的蔓滕也以為是九幽山莊的人殺的。哈哈哈哈。”

  “換天丹,你終於是我的了。”清欲興奮地撫摸了小木盒片刻,激動地慢慢打開盒子。一顆黑色藥丹出現在他眼前。

  “這是?”清欲掂起這粒黑色丹藥湊到鼻子下用力聞了聞,臉色大變:“這是養氣丹?”

  “媽的。”清欲狠狠地將木盒連同裡面的丹藥扔在地上,用腳踩了個稀巴爛。盯著崑崙泉的水面恨恨地說道:“方子羽,你有種。”如果這裡不是崑崙泉而換過是一般的泉水,相信清欲早就跳下去把方子羽的屍體弄出來鞭尸了。

  最後清欲仍覺不解氣,只得仰天大喊數聲,才憤憤離去。

  清欲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機到最後卻換來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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