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仙聞，今日返到嚟2014嘅香江就係要滅蝗，救江。

筆可抒意

科技的盡頭是人類的末日。

有人話第四次世界大戰人類會用石頭和樹枝當武器，雖然現在還不至於這個程度，可是人類的文明已大幅倒退，這些也是大中共和國種下的禍根……2110年，我在這裡寫下事實的真相，拾到這本筆記的你一定要盡全力活下去，你有責任將真相流傳下去。我會搭時間機器回到100年前的香江，目的是和那個時代的香江人聯手一同阻止大中共和國，只要行動成功的話我便可以扭轉世界的歷史。

「反共戰線」的成員只剩下我一個，所以我已經賭上了所有東西，我要把所有蝗虫一個不剩的從這個世界驅逐出去。

以上。

放下手中的原子筆，之後將筆記收入抽屜之中。

轉身，離開。

但我的腳甫一踏出房間便聽到一連串密集的槍聲，他們來了！我沒有回頭，我旋即邁出步伐，只管拼命的向前跑。

「在那邊，不要給他跑掉！」

〝呯呯呯─呯呯－呯呯－〞

子彈擦過我的耳邊，玻璃還有屋內的其他東西接連被打碎，耳朵一陣嗚晌，體內的腎上腺素急劇飆升，我盡全力甩掉身後的追兵！

呼呼。

「快一點，別讓他跑掉！」他們緊追不拾，其中一人以流俐的普通話這樣道。

我連回望的時間也沒有便一口氣衝上三樓，我猛力的打開面前的大門，時間機器便立在房間的中央。為了爭取時間所以我用房內的雜物來堵住門口，之後便立即啟動機器。

「快啲喇、快啲喇、快啲喇……」

手指在鍵盤上奔馳而過，每敲打一個字母指頭都彷彿會閃出火花一樣，同時左手調節著控制面板，檢訂著每一項數據。可是，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連串腳步聲，我知道時間不多，於是連忙加快手腳。

「快啲、快啲……」

螢幕上的畫面不停切換，映像管透出來的光線把房間照得又紅又綠。

「你們！給我把門炸掉！」

門外又傳來那惹人討厭的普通話。

我將眼球轉至極限，一面設定坐標和時間，一面往門那邊瞥去。只見螢幕上那青色的計量棒差不多儲滿，於是我把拉桿往上推，繼續操作著面板和留意儀錶。

門外，有奇怪的作業聲音，相信再過不久大門便會被炸開。

汗水一滴又一滴的滑下來，但我實在是連擦汗的時間也沒有，眼睛急速的左右轉動著，手指不停敲打鍵盤，電腦的運算聲和門外的作業聲震動著這裡的腐臭空氣傳入我耳內。

指頭在半空中揮出一道虹光，用力的按在Enter鍵上。

可是……

〝嘟嘟嘟－〞計時起爆的聲音晌起。

呯的一下，大門應聲被炸開，臭得令人窒息的硝煙湧入我的鼻腔內，但我根本沒有空管這些小事，在那些該死的人渣衝入來亂槍掃射之前我已經屏著呼吸奔入時間機器。

「在這！給我殺！」

機器運作起來，前所未有的大能量包圍著我全身，我合上眼睛，一陣失衡感隨之襲來。

「開火！」子彈傾射而出，或者是因為我身處時間機器內所以眼前的事情緩慢得足以令我理解眼前的景象。扣下扳機，槍管迸射出青虹色的火光，但身體失衡感令我沒法估計子彈與我的距離，可是我相信已經離我不遠！

在此之前，一陣暈眩的白刺痛我的眼睛，瞳孔立即收窄限制著光線進入，世界變得斗轉星移，我整個人彷彿趺進大海中心的漩渦似的，最後眼前一片昏黑，失去意識……

……………………………………

…………………………

………………

……

意識於虛無間游走，我不知道時間到底過了多少，這裡是100年前的香江？

天上電閃雷嗚，墨色的濃雲堆壓著天空，大有山雨欲來之色。

睜開眼睛，但眼球的晶狀體還沒聚焦所以眼前的事物一片朦朧。眼皮很重，而且腦門一陣脹痛，我那隻伸出了的手因此而無力的垂在地上。但更不妙的是我感到腹前一片冰冷，於是我挪移手臂往肚子上摸去，不出所料，是血。

我肯定是中槍了。

「……」

體溫逐漸流失。

我在生與死的分界線上徘徊。

呯通、呯通、呯通。

那個不屬於我的東西的心臟在激烈的跳動著。

鼓動的是心臟。

但顫抖的是身體。

在我的生命力消失殆盡之前一陣平實的腳步聲傳入我耳內，我轉動頭部，但在我的眼睛得到任何相關的資訊之前它已經失去視點，拒絕再工作下去……

＊

我討厭白色。

那白色的手術袍、天花、和牆身為我帶來無盡的噩夢。其實有沒有打麻醉藥也沒差，因為我當時早已經失去任何痛覺。消毒藥水的氣味直撲鼻腔，那奇臭的阿摩尼亞彷彿要令我神經中毒似的來回出入著我的肺部。

而現在，我有同樣的感覺。

轉動眼球，以視覺來收集現有的資訊。

白色的空間。。

我赤裸的上身。

還有，女人。

「……」

女人伏在我的旁邊，看她那平靜的鼾息應該是睡著了。我定眼一望，是個樣子端正的少女。雖然我還想作更多的感想，但這時候對方已經醒來了，她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於是急忙離開，正了正色道：「啊，對唔住……」

是廣東話？

即是……即是這裡是100年前的香江！？

於是我急問：「而到係咪2014年嘅香江！」

或者是我的問題有些奇怪，所以少女愣了一愣，應：「係……」

「青，離開果個男人。」

這時，一道老邁的聲音插入我們的對話之中，循聲望去便見門口處多了個兩鬚蒼白的老頭，他留有一頭及肩的花白頭髮，板著臉道：「而個男人可能係香江公安。」聞言，少女二話不說便抽出腰間的佩槍，以液態氦一樣冰冷的眼神來盯著我看。

「唔係！我係嚟幫你哋！我同你哋一樣都係講廣東話架！」我舉高雙手，以示無意抵抗。

「咁而樣嘢你點解釋？」老頭拿出一大串軍牌，牌上刻有一個又一個的殘體名，道：「而啲嘢係你個腰包到搵到，你點得嚟？點解你身上會有而啲殘體字嘅軍牌？」

這些軍牌的主人也是死在我手下的大中共和國的軍事政要，為了無時無刻都警惕著自己所以我便將這些軍牌帶在身上。可是，在我作出辯解之前老頭再次向我追加攻擊，話：「而且，會講廣東話亦唔代表你係香江人，而加好多香江公安都會講廣東話同普通話。」

的確，我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証明我是香江人。

「其實……」我不知得該如何跟他們解釋，於是我吸了口氣，道：「你哋信唔信我都好，但我係嚟自100年之後嘅香江人，100年之後大中共和國會全面掌權，香江會完全陷入黑暗之中，而我係為咗防止而種情況……」

「為咗甩身你真係咩大話都講得出。」老頭也抽出手槍。

「唔係！你哋信我，我真係返嚟幫你哋！」

上膛。

「你手上嘅軍牌全部係死係我手下嘅軍事政要，佢哋都係100年後嘅人！」

扣下保險制，槍管直指住我的眉心。

「你哋唔可以殺我！」

我感到身後冒出一陣冷汗。

可是－

「奇醫生！」

這時候某人衝門而入，他面上有著慌亂的表情。

「你、你快啲出嚟睇下！」

老頭聞言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的視線釋放出大量惡意，刺痛著我的眼睛，向少女話：「青，睇住佢。」

「我知。」

於是老頭便與男人快步走出房間，而少女也把槍管貼著我的背部，冷冷的道：「行。」

「去邊？」

「直行，出去之後轉右。」

我跟著少女的指示一直走，過了大約三分鐘左右我們便來到一個監牢似的地方，她用槍管戳了我一下，話：「自己行入去。」

「……」

「快啲。」

「你哋信我，我真係幫你哋，我真係香江人嚟。」

呯。

少女往我的腳邊開了一槍，不耐煩道：「快啲，入去。」

「……」

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所以我最後便把自己困在牢裡，之後對方將閘門上鎖，站在外頭警戒著我。

「你叫青？全名呢？」

沒有回應。

「我叫仙聞。」

名字自咀巴吐出的那一刻我看到青的咀角抽動了一下，我知道她在笑什麼，於是我又道：「好多人聽到而個名都會笑。」

但很快的，青又板著一張臉，沒有任何回應。

「而加嘅香江係個點嘅地方？」

沒有回應。

「而加你哋嘅特首係涼振央？」我嘆息了一下，道：「100年後嘅香江會更加黑暗，我可以話你聽，到時候一國兩制已經滅亡，大中共和國會吞併咗香江，成為大中共和國的一部份，到時嘅香江唔再叫香江，叫香城。」

沒有回應。

可是我知道青其實有在聽我的話，所以我便繼續道：「你哋嘅涼振央會係香江嘅最後一任特首，大中共和國一旦接手果啲蝗虫就會湧晒落嚟，解放軍會全面鎮壓香江，到時咩遊行示威已經無用，香江會正式淪陷。」

沒有回應。

「所以，我係100年之後嘅香江返嚟就係為咗打倒涼振央班子，打倒你哋而加嘅政府。」

我的話應該有好好的傳到青的耳中，於是我也合上咀巴，不再說話。因過份安靜的關係所以我耳朵一陣嗚晌，便在我按著耳門在平衡耳水的同時青突然話：「我爸爸都有咁講……打倒涼振央班子，打倒而加嘅政府香江先有救。」

「嗱，冇呃你喇，世伯都咁講。」

「佢參加好多遊行、示威，或者衝擊活動……但最後唔止比人拉咗，仲比人係警車到打死埋。」

…………………………

雙耳似乎聽到些不太好的東西，耳嗚加劇了，是在向我反抗？青的聲音聽下去十分平靜，沒有激動，也沒有悲傷，只是單純的在闡釋著某個事實而已，可是正因為這樣更顯得份外憂傷。

「係喔？」

我本來打算吐出更好的詞句，但即便我在腦海中翻箱倒櫃也找不到更好的應話方式。

-待續-

筆可抒意

「而加嘅香江已經赤化緊，唔好話100年後，10後我都唔敢諗。」青垂下視線，口吻比之前冷酷，而且當中沒有任何感情。

「所以你哋更加需要我，而我亦需要你哋。」我走到閘門前，直盯著青的眼睛道：「孫中山，原名孫文。而我就叫仙聞，我爸爸改我而個名係希望我可以好似孫中山咁有永不放棄嘅決心同革命嘅勇氣。」

每當想起我身處的那個時代是如何黑暗我便不由得激動起來，我不想再浪費任何時間，我抓著閘門，用近乎哀求態度話：「所以你哋一定要信我！2014年嘅香江係最後一次革命嘅機會，而且亦係最有可能成功嘅年代！」

青顯得有些迷茫。

「我話唔到事，要等奇醫生返嚟……」

「咁你可唔可以話我知2014年嘅香江而加到底係咩情況！」

青想了一會，最後她換了個姿勢，雙手抱胸靜道：「2014年係目前為止最動盪嘅一年，特別係而幾個月，成個香江充斥住不滿。衝擊司法會、東北發展、五狼星之事……應該再過冇耐香江就會出現暴動。」

「唔係應該。」我打斷了青的話，道：「係一定會。係我嘅時代什至可以話已經演變成內戰。」

青望了我一眼，她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有興趣，所以我便接著說下去：「係我嘅年代已經冇咗香江，我之前都有提過，香江比大中共和國吞併咗叫香城。而係大中共和國嘅極權管治下有分成三種人，第一種叫一級公民，即係我哋講嘅蝗虫，所以幹部政要都係由蝗虫出任，所以中央嘅權力好穩固。之後第二種叫次級公民，即係果種已經屈服咗嘅香江人，待遇比起街邊嘅畜生好少少，雖然餓你唔死，但你永遠都唔會食得飽同著得暖，簡單啲講即係成為咗蝗虫嘅僕人，多數嘅二等公民都係從事體力勞動嘅工作，一生要為佢哋服務。而第三種就係我而種，叫三級公民，係仲會反抗嘅香江人，身份同恐佈份子差唔多。」

這種明顯的階級制度對於這個年代的香江人來說或者是無法理解的一件事，所以青鎖著眉頭，以難以置信的眼神來盯著我望。

「係真，冇呃你。」

之後青倚著牆邊而立，雙手仍是疊在胸前，道：「你頭先問我全名叫咩？」

「係。」

「雷青。」

「青呀……雷青，個名好特別。」

「因為我爸爸死果陣係春天，而且果日嘅天氣同今日一樣都係個天黑晒，所以我幫自己改咗而個名。」

「青。」這時，一陣腳步漸近，是那個叫奇醫生的老頭，於是我立即大喊道：「奇、奇醫生？放咗我！我哋唔可以再係到浪費時間，你哋一定……」話還沒說完，奇醫生便作了個手勢示意我合上咀巴，他轉首望向青，話：「放咗佢，你哋頭先講嘅嘢我聽到晒。」

「唔。」青點了點頭，為我開鎖。

奇醫生在閘外打量著我，他把軍牌扔還給我，警告道：「而個比返你，但你嘅腰包暫時由我哋保管，我仲未可以百份百相信你，如果你有啲咩可疑舉動嘅話我哋唔會留手，一定會殺咗你。」

「我知喇。」

我重新穿回衣服，將軍牌掛在項上。

「所以，我哋會廿四小時監視住你，而你嘅行動亦會受到限制。青，人係你救，所以由你嚟睇住佢，你可以自行判斷而個男人嘅行為會唔會構成威脅，必要時可以開槍。」

「唔。」

我走出監牢，目前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了解2014年的香江到底惡劣到什麼地步，所以我便問：「而加嘅香江到底點樣？」

「而加？你已經唔洗做戲喇……」

「唔係呀，我係講真，我的確係嚟自100年後嘅香江！」

「佢頭先真係講咗好多100年後嘅嘢比我，聽落唔似係大話……」青也加入對話。

奇醫生呆了一呆，嘀咕道：「如果係真嘅……咁時間旅行真係存在？」

「一早存在咗喇！即使係你哋而個年代都已經有時間機器，係大不列顛嘅CERN機關入面一早研究出大型粒子加速器，不過只係你哋應用唔到咁解。等下喇，過多十幾廿年你哋會有架喇。」

話題跑遠了，於是我立即回到正題：「你想知100年後嘅事我得行再同你講，但你而加答咗我問題先。」

「咳咳……」奇醫生刻意的咳了兩下，走在我們前面道：「比起用口同你講，你跟我出嚟睇下會更加好。」

沒一會，我們似乎由地牢回到地面，這裡的生氣也比較多。正當我抬頭打量著這裡的環境的時候奇醫生推開了面前的大門，領我走出室外去……

「而到……就係2014嘅香江！？」

天空下著毛毛細雨，佇立在街道兩邊的不是我所熟悉的大廈，而是一間又一間的普通坪房，而且這裡沒有天橋，也不見交通燈和馬路，這裡的文明倒退得比我的年代還嚴重！？

「咁惡劣嘅……」我一陣失神。

「貧民區係咁上下。」奇醫生不以為然的道：「而到係香江最落後，環境最差嘅地方之一，但亦因為咁樣管治係最鬆散，所以如果想聚集勢力嘅話而到一定係不二之選。」

「原來係咁……」

「你話你係由未來返嚟幫我哋？咁冇時間比你呆咗咁企係到，跟我嚟。」話畢，奇醫生再度邁出步伐，冒著毛毛雨領我們往左走。這時候，青快步上前走到奇醫生的身邊向他搭話，問：「講起上嚟，係醫療室果陣咪有個男人搵你嘅，係咪出咗咩事？」

「可以話有事，亦可以話冇事，3號貧民區嘅人嚟咗，佢哋想我們哋收容佢哋。」奇醫生沒有回頭，眼睛只是筆直的看著前方。

途中，我一直打量著這裡的環境，2014年的香江的情況比我預計的還要差。雨水可以洗刷坪房上的污痕，但卻洗不走市民的憤恨，那些用麥克筆寫住「不要大話特首」、「拒絕殘體，還我粵語」、「自己香江自己救」等等的掛牆口號充份體現到這一點。100年之後的香江不會有有這些口號和標語，在大中共和國的極權之下你不會有可能將這些東西掛在牆上，因為在你制作這些口號之前你已經被執行了槍決。

雨水漸大，所以街上的行人也逐一回家，沒多久街道上便只剩我們三人。但由於我們也沒有撐傘的關係所以顯得有些狼狽，我們加快腳步，冒著雨水急急前進。

原來是黑色。

雨水打在青的身上，內衣若隱若現，亦因為這個原因她那姣好的身段也表露無遺。

視線上下移動。

上、下、上、下、上、下。

閱覽結束，我將畫面擷取下來儲存在我腦中的海馬體。

此刻，我終於體會到「開心的時間過得特別快」這句話的意思，沒一會我們便來到一幢建築物內，於是我故作的紳士的將自己的外套除下來披在青的身上，少女一陣不解，但下一秒便意識到是什麼一回事。

而我，則什麼也沒有說。

但請各位不要會錯意，這是我因為不願意跟其他人分享這美妙的畫面而已。

「……」而青也沒有表示，只是靜靜的走在我身邊。

我們身處在某幢坪房之內，屋內的佈置簡單，是一所很普通的民居，如果硬是要有啥不妥的話那就是人太多了，連同我們在內應該有八至十人左右，他們見到奇醫生的出現便向他打了個招呼。

「唔好意思，遲咗啲。」

「唔緊要，我哋都係啱啱開始。」

我認得這個男人，他是在之前在醫療室內衝門而入的那個人。

「計成點？」奇醫生湊上前看著桌頭上一大堆的文件問。

「唔得呀，計來計去都計唔掂……而且，醫生，有個唔太好嘅消息要話你聽。」男人若有顧忌的望了我一眼，於是奇醫生便道：「唔緊要，青係自己人，至於個後生仔都信得過，你講喇。」

「唔……」男人點了點頭，他將手頭上的文件交由其他人處理，之後離座向醫生道：「3號貧民區嘅人話作為謝禮所以送咗個消息比我哋，內容係……東大岬山中部水域人工島計劃嘅前期批款。」

「咩話！？」奇醫生和青的反應什大。

男人垂下視線，咬牙恨道：「一個月前，五狼星嘅剪布行動仲有七一原來只係煙幕，係所市民嘅注意力集中晒係而兩件事嘅時候工務小組會議已經進行得如火如荼，而加只係得幾名司法會成員靠宣讀上次提交嘅動議嚟拖時間。」

我不了解現在的情況，但為了可以更進一步掌握這個年代的資訊所以我便問：「我唔係太明，而個人工島計劃一旦落實會有咩影響？」

男人似乎為我的發言感到難以置信，他的眼神彷彿在問「你係咪白痴」的一樣。青見我一臉無知，便道：「人工島計劃可能會將所有離島、江島西、龍區、同大岬山連埋，到時候以上嘅所有地方都會淪為雙非城嘅自由行天堂，而且仲會徹底摧殘維多利加海，香江人嘅活動領土更進一步受到限制……」

「咁……」

「聞！」奇醫生似乎想到了啥，他急忙叫著我的名字，問：「你話你係100年之後嘅未來人！咁係你嘅年代到香江到底有冇人工島出現！」

下一秒，青也向我投以視線來，眼神之中充滿著激動。

我思前想後，但「大岬山」這個名字我真的沒半點印象，所以便話：「講真，大岬山而個離島名我真係冇聽過，因為100年之後嘅離島區都成為咗大中共和國的軍事要地。」

「軍事要地……」奇醫生喃喃道：「咁即係冇人工島嘅出現？」

「但我講嘅嘢只可以當參考，醫生，未來係可以改變。」不知道醫生有沒有聽我的話，但他卻逕自走到牆邊，若有所思的看著一幅掛牆地圖。

「係咪有咩事？」男人湊上前問。

只見奇醫生的手指在地圖上游走，眼睛在左右兩方移動，沒一會他便似乎留意到啥急忙抽出胸前的麥克筆道：「人工島係大岬山嘅位置，4座人工島分別係香江口岸、珠奧口岸、海底隧道東、同埋西出入口人工島，到時島同島之間會用過海大橋互相連接。」

醫生一邊解釋，一邊用麥克筆將地圖上的人工島畫出來，續道：「而4座人工島會好似包圍網咁百份之一百罩住西南方，江島區同龍區亦無可避免。」之後，麥克筆移到右上角，黑色的筆痕圈住了其中一片土地：「係進行人工島興建嘅同時新界東北亦開始發展計劃……」奇醫生沒有再說下去，他在東北方的土地上畫出兩道弧線，最後弧線的末端便與左下方的的人工島圖標連在一起。

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係、係名符其實嘅包圍網！係蝗虫包圍網！」

「香江人嘅行動從此會受到限制，到時我哋根本無處可逃，邊境開放嘅話蝗虫可以大量湧入，到最後香江就會逐漸赤化……」青道出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其他在工作中的人也不知不覺間的湊了上來，但所有人也沒有說話，可能是在等待奇醫生的指示，但也有可能是嚇得說不出話來。人工島的事我不太肯定，但在我的時代裡東北領地是屬於蝗虫所有。那邊是由河流組成的沖積平原，土地肥沃，但同時也是一片平地集中的土地，所以不論是興建項目還是栽種農業也十分適合。

正當所有人沉默之際，奇醫生又在東北土地上畫了幾下。

「東北計劃最終會演變成富豪雙非嘅教育城，而邊境禁區肯定會成為特區中嘅特區，免簽証就可以自出自入，簡單啲講就係到時嘅新界東北已經唔再屬於香江。」

最終目標是赤化香江。

而第一步是吞併東北。

這便是我們手頭上分析得出的情報，簡單而明確。

－待續－

筆可抒意

或許是有些累了，所以奇醫生嘆息一聲，暫時將麥克筆收回。他之後向一直在作業的男人問：「計成點？」

「唔掂，而個最盡喇……」一堆文件夾交到奇醫生的手中。但醫生看也沒看一眼，似是要作啥決定似的，話：「有其他貧民區嘅人要求收容我哋無論點都一定要答應，而加香江人一定要團結，而且我哋嘅力量太少，所以有愈多人加入愈好。」

「但資源分配係個大問題……」

「係，所以我決定咗聽日衝擊新界東北！」

事出突然，在場的所有人一陣愕然，其中一人問：「但、但係新界東北果邊已經佈咗關卡，以我哋而加嘅力量根本……」

「根本係以卵擊石？你係咪想咁講？」奇醫生以一個刀鋒似的的眼神使得對方立即住口。

「呼……只有我哋嘅話的確係以卵擊石，但你可以放心。」所有人也用不解的視線望向奇醫生，醫生掃視了我們一眼，再度開腔：「東北居民因為同香江公安抗爭所以而加比關卡同外界分隔住，想同佢哋接觸嘅話我哋只可以闖關，所以……我哋要引起東北居民嘅注意，內外衝擊關卡。」

奇醫生在白紙上畫出簡單的講解圖，解釋道：「新界東北以農業為生，只要可以同佢哋會合嘅話資源問題就可以解決，同時亦可以加大我哋嘅勢力。」

「有道理……」

眾人交頭接耳起來，但這時候又有人問：「但可以用咩方法引起關卡另一面嘅注意？」

方法一定要在衝關的時候有效表現出來，同時亦要有明顯現象。那即是……

「放火。」青脫口而出。

「係。」奇醫生在講解圖上標示出幾個地方，圍住關卡打上交叉道：「最簡單嘅方法就係放火，特別係燒車胎。而種行為係暴動嘅時候好常見，果陣臭味幾廿里都聞到，而且燒出嚟嘅煙又黑又濃，所以關卡另一面一定會望到。」

「原來係咁……冇啦啦有濃煙同臭味，咁新界東北嘅居民就會估到關卡出面一定有事發生，咁佢哋亦都會趁而個時候作反！」

「一裡一外同時暴動的確有可能衝散關卡！」

「而個方法好呀。」

騷動漸生，所有人也在討論著這方法。

「係呢，你哋而個年代係會抗爭到咩地步？」為了更進一步了解他們的暴動行為於是我壓下聲線向青問。

「咁你嘅年代呢？」

「已經係內戰嘅程度。」

「我哋唔會。」青拉我走開幾步，道：「推撞係我哋嘅最大程度，至少而加係……」

「咁你枝槍呢？」我望著她腰上的手槍問。

青沒有應話，她抽出手槍，呆呆的看著槍身。我在少女的眼中彷彿可以看到已逝的時光，那流淌著悲傷的眼睛在訴說著某個殘酷而現實的真相。

「你要為世伯報仇？」

「……係掛，我只係唔明點解香江會變成咁。」

「關於而個問題嘅答案，100年之後都唔會有。」

我的手搭在青的手上，我們的手交疊在一起，收起手槍道：「我哋需要做嘅事只有趕走所有蝗虫，同埋打倒涼振央。」

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可是－

關於問題的答案我也想知道，到底香江為啥會變成這樣？之後，青告訴了我很多這個年代的事，原來以前的「警察」是市民榜樣，他們是秩序和公義和代名詞，但現在呢？在我的年代已經沒有「警察」，所以我不太理解「秩序和公義」的意思，因為大中共和國的打壓限制著民生和言論自由，香江人是低等公民，我們要講普通話、寫殘體字、身上要帶大中共語錄、有國旗的地方一定要敬禮，而香江人更加要低著頭走，不可以仰望國旗……

簡單而言－殘酷而黑暗。

－待續－

筆可抒意

科技的盡頭是人類的末日。

至少，大中共和國為自己的人民帶來衰退。科技可以造福社會，但蝗虫的科技卻只會為害人間……吞併了香江的土地、資源、和人才之後本來已經是軍事強國的大中共和國更進一步發展起來，只用了二十年的時間便已經足以與「世界警察」－不列顛府國並駕齊驅。可是大中共和國的黨委員碌碌無為，貪風嚴重，發展建設用的資金大幅削弱，導致基建項目的建設參差劣質，亦即「豆腐渣」。

最後，核電場發生重災級的爆炸，幅射一下子擴散至全國。

這一夜，我想起了我的家。

走馬燈一樣的畫面在我的思海中反覆播放著，在閱覽結束之前那糟糕透頂的感覺已經幾乎要把我吞噬似的，到最後殘存在體內的便只有連失望和哀痛也稱不上的負面感情。

如是如，當我再次睜開眼睛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的早上八時。

下了一個晚上的雷雨終於停了，但天空並未放晴，我向那該死的天空投以一個腐爛的視線，但同時間身後的少女也從睡夢中醒來，惺忪道：「原來你都幾早起身。」

由於要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所以青基本上是24小時跟在我身邊，就連休息也不例外。可是，男女有別，所以我們只同房，不同床。

「係我嘅年代到『瞓覺』係一件好奢侈嘅事。」

剛起床的青頭髮有些凌亂，面上泛著紅暈，由於胸前的鈕扣還解開了兩顆所以隱約間可以看到那誘人的乳溝。胸部的大小還可以，算是不過不失，但如果以青那瘦小的身形來說的話這已經是豐滿的程度。

感想結束。

「我要換衫，出去。」青束起頭髮，準備梳洗。

話說回來，這裡應該是青的睡房？我抱著疑問退出房間，但甫一離開便見奇醫生打著呵欠從大街的對面走來，看他的樣子似乎十分疲累？

「早晨，你好似冇瞓覺咁喎？」我笑言。

「係，係你哋瞓嘅時候我同幾個朋友去咗中王睘。」

中王睘。

在我的年代是大中共和國的其中一個中樞地區，於是我便問：「你哋而加嘅中王睘係個咩地方？」

筆可抒意

聞言，奇醫生顯得有些激動，他提高了音量，道：「係黑暗嘅大本營。」

喔，貼切得令人想大力叫好的比喻，那我知道是個啥樣的地方了。我笑了一下，又問：「咁你做咩去果啲黑暗地方？」

「今日……係抗爭嘅第二日。」醫生那帶有皺眉的眼角垂了下來，握著拳頭憤恨的道。看他樣子當中似乎大有文章，所以我便用視線請他繼續說下去，那老邁的聲音傳達出真實：「新界東北計劃本身已經惹起好多人不滿，而就係你出現嘅前一日司法會成員－五狼星粗暴通過議案，趁泛民離席嘅時候強行表決，結果……唔講都知？」

「咁仲邊係投票！？」我什是震驚，喊：「根本係亂嚟！霸王硬上弓！假民主！」

「係，你講得啱，五狼星根本係違反司法會議事規則，所以大批嘅香江市民包圍咗司法會總部表達不滿！」

「佢唔可以咁做！」我握拳錘打身邊的牆壁，道：「佢會開先河！一定要推翻而個表決！」

「放心，冇人會比佢亂嚟。」

「有。」話音未落，青便氣沖沖走出房間，面上有著怒容道：「香江公安！」奇醫生已經猜到少女下一句會說啥，於是便連忙阻止她：「青，我係唔可以帶你去，果到真係會死人，果到嘅香江公安真係會－」

「我爸爸係因為咁所以先會死！」青大步的走上前扯著奇醫生的衫領吼道：「佢哋打人……佢哋打死咗我爸爸！佢哋係警車到打死咗我爸爸呀！」

「……」

沉默罩在我們的頭頂上。

我，一陣暈愣。

耳膜彷彿受到什麼刺激而刺痛起來。我吐出一口混濁的氣息，但我似乎不小心便把希望和未來也一迸呼出體外，心中泛起莫名的無力感。

抑或是我的錯覺？

重新回到現實，只見奇醫生移開了眼睛，青的眼神是不是太鋒利？稍一分神的話可能會刺痛你。我抱持著這樣的想法捉住了少女的手，以沙啞得不像自己的聲線道：「真係會打死人嘅話更加唔可以去，唔好話會死，就連有可能會坐監嘅事都盡量唔好做，否則我哋仲點抗爭落去？保住條命，保住自由係最重要。」

沒錯，是盡量，只是盡量而已。

我的話應該有傳到青的耳中，好可能是在咀嚼著我的話，所以低著頭啥也沒有說。但願我的言詞可以像刀片一樣刻在青的心頭上，我們可以為自由抗爭，為民主戰鬥，但請不要為此而平白犧牲。

「唔好意思……」

最終，扯著奇醫生的衫領的手放開了，少女垂下視線看著自己的腳邊。而醫生也沒有多言，他只拍了拍青的肩，之後便從我們的身邊走開。

「青……」

空曠，但同時充斥住憤恨的大街上只剩下我們二人，少女以放棄似的聲音問：「有人話……香江公安都只係打份工，佢哋冇得簡，聞你覺得呢？」

面對突如其來的提問我立即在腦海中翻箱倒櫃，我本來打算拋出一些毫無理據，連謬論也稱不上來的東西來應付青的問題，可是這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的言詞是多麼貧乏，於是乎我唯有收起那派不上用場的哲學家的思想，以冷漠得連我本人也震驚起來的聲線道：「我唔知。」

平實的答案。

內容空洞得令人流淚，在話剛出口的瞬間我幾乎要暈過來，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有回答少女的問題。

「多謝你嘅答案。」

話句中包含著道謝的意思，但我自少女表情或聲線中感覺不到半點謝意。

轉身。

離開。

看在我眼中那身影彷彿是為了擺脫啥一樣而邁出步伐，我目送著少女離開直至到對方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處。

「唔洗。」我向著空無一人的地方用誰也聽不到的音量如此說道。

nihzstial

留名追故

筆可抒意

沒多久，我便回到房間，為了逃避那隻叫「現實」的怪物我唯有將自己埋在被窩和床單中，直至到那個時候的到來……

我作了一個夢。

我在夢中保持了清醒，有趣的是我知道自己正在作夢。由科學角度來看夢是對現實的一種反映，而由神怪角度來看便是靈魂離開了身體在穿越時空。夢中的事物似曾相識，呯通、呯通、呯通……

心臟。

畫面在重覆崩解和結合。

緊接著一陣由高處墮下的失衡感將我從睡夢中帶回現實，我的身體抽動了一下，睡意頓時全消。

眼球右轉。

少女似乎被我的驚醒嚇倒了，嘀咕道：「比你嚇死……」

「你坐係到做咩？」我仰起上半身問。

「監視。」青話鋒一轉，又道：「你發惡夢？」

「算係。」我倒了杯水，之後便咕嚕咕嚕大口的將之倒入胃中。

「一個似曾相識嘅夢。」

「唔出奇，咁係夢入面你有冇意識到自己係到發夢？」

「有！」

青雙手疊在胸前，以一種份外自豪的口吻道：「你瞓咗覺，但個腦仲郁緊，有人話而啲『似曾相識』嘅感覺係你返咗過去睇返一啲你唔記得咗嘅畫面，啲人會叫而啲做『既視感』。」

沒曾聽過的陌生詞彙。

「係咩。」我以漠不關心的態度問：「你又會識而啲嘢嘅？」

「我勁。」之後青拉我離開被窩，催促道：「行喇，東北抗爭呀，唔好再係到徙時間。」

差點忘了這事，於是我洗了把臉便隨青離開。青告訴我在他們這一個年代不主張英雄主義，所有人要同上同落，因為他們靠的不是武力，而是集體力量，一大幫人坐在地上啥也不做已經可以癱瘓那個地方的運作。

是呀，我不由得佩服起來。

是嗎？我不得不為他們的天真佩服起來。

這一點和我的年代很不同，我看著大家手中的標語和遊行道具，總覺得……這到底是示威還是示弱？我承認這是理性且和平的行動方式，但有多大作用？靜坐和絕食的行為在我眼中根本跟白痴沒兩樣，到最後只有被人抬走的下場的份，這樣做……我們到底可以傳達出啥樣的信訊？

無聲的抗爭？

可笑。

高官們只會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數銀紙，他們項上那個由神經元和細胞所組成叫作「大腦」的東西也只會以極其遲緩的速度運轉著來思考該如何舔共。我們的聲音無法傳達，我們的訴求受到無視，既然是這樣的話人民更應該發出吶喊，哪怕是用自己的身體作碰撞也要令那些肚滿腸肥的人渣們聽到我們的聲音。

那當然，青他們遲早會明白這個道理。我們之間的價值觀有著100年的差異，當中的空白只可以用時間和經歷來補足，更何況我本人不方便在這個年代作出過激的行為……

「青。」

「咩？」

「我一陣可唔可以企後排？」這不是請求，也不是命令，只是單純的通知，我不會讓青有拒絕我的餘地，於是我便用這種婉轉的方式道。

「是旦你，但係點解？」口吻當中未有不滿，但聲線卻出奇的冷淡，很難想像這是來自人類的聲音。

「我係嚟幫你哋，但你哋亦要知道我唔屬於而個時間平面，2014年仲未有仙聞而個人出現，但萬一我係你哋而個年代到搞出咩事而比人記錄咗落嚟嘅話就會令到時間出現混亂。」

「而個我知！」青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一樣，露出笑容道：「會出現悖論，係咪咁！」

真是不得了，腦容量又被佔據了，在我下達訊號之前那平時不太活動的海馬體已擅自工作起來。

我刻意的咳了兩聲，令自己冷靜下來，話：「其實未至於悖論……而個現象冇辦法解釋，但又未至於會出現矛盾，但係……我今次返嚟其實有好大風險，我一舉手一投足亦有可能會影響到100年之後嘅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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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幾好睇。

chan20008

驚現穿越文